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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破解红色风暴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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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破解红色风暴之谜 红色之于俄国,是具有特殊意义的颜色。1705年,彼得大帝在北方大战的凯歌 声中颁布了一项法令,宣布白蓝红作为俄罗斯帝国国旗的颜色,其中的白色象征着 沙皇权威,蓝色象征着东正教信仰,红色象征着俄罗斯民族的勇敢。 红色之于苏联,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颜色。俄国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震碎了传 统的世界政治版图。“红色俄国”“红色苏联”“红色政权”“红色领袖”,这一 个个鲜活的政治和历史符号,为20世纪的世界历史打上了深深的红色烙印。著名革 命诗人马雅科夫斯基曾经自豪地写到:“看吧!红色护照,不要刺痛你们的眼睛。” 俄罗斯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19世纪俄国著名的思想家陀斯妥耶夫斯基曾经 说过:“真正伟大的民族永远不屑于在人类当中扮演一个次要角色,甚至也不屑于 扮演头等角色,而一定要扮演独一无二的角色。”20世纪俄国最著名的哲学家别尔 嘉耶夫也认为:“俄罗斯人很早就具有一种感觉――比意识更敏锐的感觉――这就 是:俄罗斯有着特殊的使命,俄罗斯民族是特殊的民族。” 19世纪法国著名的历史学家托克维尔对俄罗斯民族赞赏有加,他把俄罗斯民族 与他倾心的另一个民族――美利坚民族做了比较,他认为:“当今世界存在着两个 伟大的民族,尽管起点不同,看来都在朝着相同的目标前进,他们就是俄国人和英 裔美国人。这两个民族是在不知不觉中发展起来的,正当世界注意着其他地方的时 候,他们却突然加入了第一流民族行列。所有其他民族看来似乎已经山穷水尽,只 是在竭力维护自己的地位,可是这两个民族却仍然在继续发展。所以其他民族要么 是裹足不前,要么老牛破车,只有俄国人和美国人仍在前无古人的道路上昂首阔步 地向前迈进。……正当美国人在同大自然束缚搏斗的时候,俄国人却在同世界上别 的人种厮杀。前者与荒凉的原野和未开垦的土地搏斗,后者则同全面武装起来的文 明斗争。美国人使用锹镐征服世界,俄国则用剑戟征服世界。为达到征服世界的目 的,美国人根据本身利害得失开辟个人发挥聪明才智的自由途径,俄国人则把社会 一切力量集中于某一个人。美国把自由作为行动的基本手段,俄国则把服从作为行 动的根本准则。……两者出发点不同,道路各异,尽管如此,看来他们都在上帝的 意志的驱使下,为今后有朝一日能够掌握半个世界的命运而奔命。” 俄罗斯是一个伟大的国度。它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拥有罗蒙诺索夫、 门捷列夫、车尔尼雪夫斯基、别林斯基、柴科夫斯基、列宾等为世界文化和科学事 业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文学家和艺术家。俄罗斯文化是欧洲文明和世界文明的 重要组成部分。 从公元10世纪的俄罗斯国家――基辅罗斯立国开始,俄罗斯就走着一条明显的 既不同于欧洲,也不同于亚洲的独特发展道路。从10世纪的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 尔时代到18世纪的沙皇彼得一世、叶卡特琳娜二世时代,到19世纪的亚历山大一世 和亚历山大二世时代,到20世纪初的革命与改革所引发的社会激变时代,俄国的统 治者和革命者始终致力于探索一条适合俄国国情的道路。 俄罗斯是一个谜。它的发展,它的强大,它的衰落,它的昨天,它的今天,它 的明天,都是一个未解之迷。特别是,俄国近代历史的发展为我们提供了一幅既波 澜壮阔,又谜团纷纭的图式:这里有彼得一世急行军式追赶西欧的大规模改革也有 历史发展的停滞与困惑;有叶卡特琳娜二世“温文尔雅”面纱遮掩的“开明君主专 制”,也有农奴制度下的惨无人道和专横暴虐;有资本主义的迅猛发展与卓著成就, 也有落后的边远城镇与低矮的农舍与其并存;有列宁等革命家前赴后继式的不断革 命,也有固执不变的斯大林模式的困惑;有苏维埃政权的凯歌行进,也有勃列日涅 夫时期的停滞不前;有现代化历史性的跃进,也有现代化进程的持续性断裂…… 自18世纪以来,一股红色风暴以不可遏制之势荡及整个世界。这股风暴发源于 彼得大帝治下的俄国,随后在200 多年里无限地积聚,最终爆发于20世纪的苏联。 俄罗斯民族曾孤立于世界一隅,顽强地为着民族生存而奋斗。它曾雄心勃勃,埋头 于用剑戟征服世界;它曾以为我所用为原则,对无论是来自东方还是西方的文明兼 收并蓄;它曾在经济和政治上长期落后于世界强国,但在整个20世纪也曾领先和称 雄于世界。3 个多世纪以来,俄罗斯民族就是在那样一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下,发奋 自强,鹤立雄起,称雄于世界民族之林。 这股红色风暴曾让视俄国为穷乡僻壤和蛮荒之地的西欧国家“目瞪口呆”和 “不知所措”(马克思评语),曾让试图将“红色苏维埃婴儿”扼杀在摇篮之中的 资本主义世界为之惊诧,曾让德国法西斯黑色势力灰飞烟灭。这股红色风暴也曾让 中国的革命家为之振奋,为之倾慕,在1917年红色的十月革命爆发的消息传到中国 后,革命家李大钊立即满怀信心地断言:“试看未来之域中,定是赤旗之天下。” 另一位伟大的革命家毛泽东也大声宣布:“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 思主义。”走苏联的路,建立苏维埃政权,人民当家作主,这一个理想激励着几代 中国人为之努力奋斗,而不惜抛头颅洒热血。 然而,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这股红色风暴的冲击波逐渐减弱了,克里姆 林宫钟楼顶的红星的光辉也似乎开始逐渐暗淡下来。1991年12月25日,在摄氏零下 35度的寒流肆虐的夜空中,在世人一片惊叹或惋惜声中,克里姆林宫上空曾经悬挂 了73年之久的印有锤子镰刀标志的红色旗帜缓缓降下,俄罗斯人似曾相识的白蓝红 三色旗徐徐升起,它标志着一个庞大的红色帝国的瓦解。 但是,不管怎样,俄罗斯――苏联――新俄罗斯无论如何是不能被人们所遗忘 的。不论是近代历史上的俄罗斯帝国,还是现代历史上的红色苏联,以至今天仍雄 踞欧洲半壁江山的俄罗斯联邦,都以其博大声势令古人和世人关注。她的国际影响 的陡然上升,她的经济地位的骤然下降,她的兴盛,她的衰亡,她的一举一动,都 曾引发并仍在引发世界的连锁地震。 隐藏在这一个个故事和符号后面是一连串的未解之谜。 为什么彼得大帝的俄国一飞冲天? 为什么俄国历史上诗人、文学家、科学家、艺术家似群星灿烂? 为什么有着300 多年统治历史的沙皇政权顷刻间土崩瓦解? 为什么列宁和他的革命家组织几乎以数人之力就将俄国翻转了过来? 为什么苏联可以在10年内就走完了西欧百余年走完的工业化进程? 为什么骄横于欧洲的德国法西斯军队在苏联一败涂地? 为什么斯大林可以将国家的权力和人民的命运置于个人掌握之中? 为什么苏联与美国能挑起持续半个世纪的冷战? 为什么红色帝国大厦竟然可以由三个斯拉夫人倾覆?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世界上有多少人在孜孜不倦地思索着俄国一个个历史谜题 的答案,探讨俄国和苏联历史上一飞冲天或一败涂地的原因。 19世纪俄国著名诗人丘特切夫告诉后人:“用理性不能了解俄罗斯,用一般的 标准无法衡量它,在它那里存在的是特殊的东西。”这个“特殊的东西”是什么呢? 几个世纪以来,在俄国思想文化界,哲学家、历史学家、作家、诗人和艺术家们把 它解释成“俄罗斯精神”、“俄罗斯性格”和“俄罗斯道路”,事实上,这个“特 殊的东西”也成为一代代思想家和学者们所探寻的永恒不变的学术主题。 本书作者即试图从关注“俄罗斯精神”“俄罗斯性格”“俄罗斯道路”问题人 手,从民族文化、历史传统、民族性格、地缘政治、人文习俗、经济发展的角度来 探讨这一历史难题。 凝视红色风暴,凝视克里姆林宫红墙,笔者忽然感到,本书要研究的题目是很 沉重的。因为,无论俄国,还是苏联,无论是在地理上,还是在心理上,距离中国 人都很近很近,在几代中国人心目中,“苏联”曾经是一个无比神圣和令人向往的 地方。本人出生在被称为‘东方莫斯科“的哈尔滨,对俄罗斯文化和苏联历史自有 一番发蒙。当我把对这个伟大国家的历史和文化的研究选择为自己的专业和职业后, 每每幻想着有机会能够踏访这个伟大的国度,但一直未能成行。 1998年8 月15日,笔者完成了《推倒红墙――克里姆林宫最新档案解秘》一书 的写作,15天之后受国家留学基金委员会的委派远赴俄罗斯,到莫斯科大学做访问 学者。笔者在这本书的后记中写下了这样的句子:“估计读者拿到本书的时候,笔 者已经身处莫斯科了。在秋叶纷落的红场上,面对着倾慕已久的红墙,不知笔者那 时将作何感想。是叹息?是感慨?还是冷漠?岁月流逝,风霜几度,红场依旧否? 7 年过去了,新俄罗斯经历了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旧的红墙在人们心目中已经坍 塌,新的红墙是否已经建立起来了呢广1998年8 月31日,笔者到达莫斯科的第二天, 就起了大早,乘上莫斯科的早班地铁,在阳光初照的时分站在了红场之上。 此时此刻,我站在红墙之下,面对红墙,凝视红墙,看着身边神色匆匆的俄罗 斯人脸上露出的几近冷漠的目光,我想和他们谈一谈,但是他们能理解我这个不远 万里追寻俄罗斯文化、追寻雄才伟略的彼得大帝胜迹、寻访列宁主义的故乡的中国 人的心情吗? 我忽然猛醒,红墙依旧,克里姆林宫依旧,但是它的主人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眼前的俄罗斯也已不再是原汁原味的“苏联”了。 在俄罗斯生活、学习和工作一年,我完完全全地浸淫于俄罗斯文化和历史之中, 以自己的眼睛和亲身感受追问那个心存已久的问题:红色风暴何以凝聚?红色风暴 何以爆发?红色风暴何以平息?红色风暴会再度爆发吗? 现在似乎到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了,我们于是开始尝试回答这个问题。 大约一个半世纪前,俄国的哲学巨擎赫尔岑写下了这样的词句:“充分地理解 过去――我们可以弄清楚现状;深刻认识过去的意义――我们可以揭示未来的意义; 向后看――就是向前进。” 认识俄罗斯,认识苏联,就是认识我们自己。 本书是集体合作的结晶,除各章执笔者外,盛琳颖、王秀红、李朋等为本书提 供资料或参与部分章节的撰写。 本书各章执笔者:第一、四、五、六、九、十、十三章张建华第二章符巧静张 建华第三章李晓娜张建华第七章陈勇张建华第八章张晓娟第十一章郭春生张建华第 十二章袁靖张建华全书由张建华拟定写作大纲、审读全书和最后定稿。 张建华 2003年2月6日于京北西三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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