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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钓沱沱河
雁石坪两次出击无果。在这生活极度艰苦的恶劣环境下,连续徒步行军,体力
已受很大影响,军人们的脸上已出现高原印记,脸发黑红,嘴唇青紫、干裂,呼吸
困难。
就在此是,教导员病倒了。本来胃就不好,高原反应又大,从沱沱河到现在连
续行军劳累,饭量越来越小,从一开始吐黄水发展到吐绿水急的我团团转。军医随
大部队走了,只留一个卫生员,给的黄片片白片片的药吃了效果不大,我是又心疼
又害怕,急得除了供开水充足以外再无别计,干着急。我守在铺前说:“你再不吃
饭我咋办?你说说想吃啥?”他寻思了一会吃力地说:“想、想沱沱河老韩头的鱼”。
我一听这话,啥也没想转身跑到门外公路上。
从西藏出来向北去的车凡过必拦,而且是站在路中间,管他是军车还是地方的
车谁也别想溜过去。没两分钟,成功。看见车迎面而来,“吱”的一声急刹车,正
规举手军礼。司机问:“咋啦?”手向前一指“沱沱河,搭个车”,对方点头随即
登车。心急如焚,一路一言不发,对方也不问。因向回走,一路慢下坡,北上的又
都是回空车速度相当快,可心里还在想“再快点就好了”。到了沱沱河,跳下车告
别司机,直奔导航站伙房找老韩头。
老韩头是导航站上的职工,炊事员,五十多岁,留个八字胡,嘴里老刁个斯大
林式的烟斗,模样儿总是笑咪咪的,是炒菜的师傅。虽交往过几天,但我和他的关
系也是一般。因为他老逗我,还想占我的便宜。首长吃饭时就凑上来胡扯巴咧逗我
玩,叫我认他作“干爹”。我特反感“什么呀,本人堂堂一名解放军战士,你个老
头子、老百姓,什么‘干爹、湿爹’的,游记习气”。可又没办法,首长们对他很
客气。前几天,我们驻扎在这里的那些天,把老头累的够呛。说心里话,若不是老
逗我玩,印像还可以。今天,为了教导员的病,咱没有办法只好低头了。
见面先喊“韩大叔!”老头开口:“爷儿们,来了,是不是想通了,上门来了?”
我哪有心思和他瞎扯,一本正经把来意讲了。老头急的满屋子转圈只拍屁股,嘴里
不停念叨:“这咋办?这咋办?”不凑巧,这两天缺鱼,死的活的都没了,他又正
忙无法抽身。此时,老头突然返身进了套间里屋不再理我,我站在原地不知咋办,
落个大红脸没啥,问题是鱼搞不到急死人,可眼下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一会,
老头子拎了个长钓鱼竿子从里屋出来,把钓鱼竿往我手里一塞:“给,食饵挂好了,
拿去自己到沱沱河钓去,部队马上就又到,我没时间管你了”。说完扭头忙活炒菜,
理也不理我。我陕西渭北原上长大,旱鸭子一个,硬叫我去钓鱼?老头的这一手把
我整懵了,手心里直冒汗。看我低头为难,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老头
发火了,大吼一声“走!”把我轰了出去。
我稀里糊涂来到河岸南边,一看已有一二十个人在钓鱼。咱是纯外行,基本动
作咋整都不知道,和大家离近怕人家笑话,还是单独站他们远一点的好,就在桥东
约十几米地方找了一个位子。这里水流有个弯儿,边上是老厚的冰伸出一个嘴子,
上游过来的冰坨子一群一群地涌向下游向东流去。冰块大小不等,大的直径有一米,
小的满河床咕噜的尽是。一九五九年四月底,本人沱沱河里钓过鱼,且创“奇迹”,
天助我也!
我稀里糊涂把鱼钩往河里一抛,就发现脚前的水旋转了一个圈儿,估计可能是
河水弯曲回流形成的,紧接着线下沉拽着杆子就进了水圈内了,随之在急流中要钻
进脚下冰里。我已为漂过来的冰块把线坠进冰下去了,就本能的双手使劲抓住杆子
向流水反方向拉。当时,想的就是决不能把鱼杆给冲走。就这么一折腾,下游钓鱼
的内行们发现了,“嗷嗷”叫直喊,技术上也紧急指导。此时此刻谁的我也顾不上
听了,按当时我认为该使的动作猛地向上拽,哈!一条足有五六斤重的大家伙被我
钓上来了。岸上一片赞扬声,我也高兴的无法形容,鱼钩都没往下摘,连鱼带杆往
肩上一扛走人。就这样,手到即拿闪电式地钓了一条特大鱼,当然确切地说是“瞎
猫碰了一个死耗子”。不过始终不解的是,为啥如此的神,为啥又如此的运气好。
到导航站,老韩叔大老远就夸上啦“哈哈!小子,好样的!干搭面刚给你扣在
盆里,自己端,先吃饭”。我哪里有心思顾自己,说了声:“还要路边挡车,不吃
了,谢谢!”转身就走。没走出几步,韩叔喊:“回来”。我一看,老头动感情了,
没吭声把两个热腾腾的饼子猛塞到我手里说:“快走吧”。我走出老远了,听他在
背后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叫干爹”。
又搭便车,天黑前赶回了雁石坪。弄这事我也是第一回,立即请道班的大师傅
来,我帮着刮鱼鳞,按教导员的口味连肉带汤整了一大盆,我帮着刮鱼鳞。教导员
吃了三顿,第一顿是我喂的,过后就自己能吃了。啥味不知道,从精神表情上看,
教导员是比较满意的,身体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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