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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向中途岛(2)
天空依然一片漆黑。透过高高的云层,偶尔看见两三点星光闪烁。这预示南云
部队的作战将遇上极好的天气,晴朗无云,能见度佳,有足以提供掩护的云层,海
面风平浪静,有利于飞机起飞。但是,看见身体健壮的渊田变得弱不禁风,站都站
不稳,准备起飞的飞行员们纷纷表示不安。渊田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到拂晓还需要
一段时间。
渊田问站在身边负责飞行准备的航空官布留川海军大尉:“什么时候日出?”
回答说:“5 点,阁下。”
“搜索飞机派出去了吗?是单相还是双相?”
“还没有。搜索机将同第一攻击波同时起飞。是单相搜索,与往常一样。”布
留川用图版向渊田解释。
这张图很像一把檀香扇,扇面由7 个扇片组成,以机动部队为中心向外辐射,
形成7 个独立的搜索区,整个东面和南面大约300 海里的区域都覆盖在扇面之下。
每个扇片由一架搜索机负责。
虽然搜索范围还可以,但渊田仍认为最好是双相搜索。所谓双相搜索,是指在
同一搜索区内相隔一定时间派2 架飞机搜索。日军的飞机这时还没有雷达,完全靠
目力观察。因此,只能白天进行有效搜索。为了在天亮后尽早发现敌人,第一批飞
机(第一相)应该在天未亮时就起飞,以便在天亮时到达搜索半径的终点,然后向
回飞,进行搜索。由于第一批飞机向外飞的时候,在黑暗中经过的地区还是未经搜
索的。因此,应该在天亮时,一架飞机自外向里搜索,另一架自里向外搜索。这样
才可以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先机发现可能存在的敌航空母舰或其他目标。这样做,疏
漏的机率远远小于单相搜索。
南云显然对这个海域中此时出现敌舰队的可能性估计不足,没有任何迹象证明
有必要为此担心。他极希望以最大速度的兵力进攻中途岛,单相搜索足够了,还可
以节约飞机。
基于这样的错误判断,南云便于凌晨4 时30分,开始对中途岛发起攻击。
渊田想起了两个月前在印度洋空袭科隆坡和亭可马里时的情景。那两次也是单
相搜索,而且都是在攻击机群离舰前往敌人陆上基地、舰队上空缺乏掩护的时候,
搜索机才发现了敌人的水面舰队,弄得自己的航空母舰非常紧张。想到往事,渊田
禁不住发问:
“万一机群在空袭远处的中途岛的时候,搜索机发现了一支敌人舰队,那该如
何应付?”
布留川说:“不要紧,我们的攻击分为两个波次,第一攻击波起飞后,第二攻
击波立即做好准备,可以应付任何突发事件。”
“我懂得了。哈哈,这个配备倒不差,如果敌人舰队真的出来的话,正好让我
们打它一个落花流水。那么,搜索的时间又是怎样配置的?”
布留川指着图板上进行了详细解释:“伸向东向和南向的共有7 道搜索线,而
中途岛则处于搜索弧之中。此外,‘赤城’号和‘加贺’号各派出一架飞机,‘利
根’号和‘筑摩’号各派出一架水上机,‘榛名’号也派出一架水上机。除‘棒名
’号的水上机只有150 海里的半径外,其余飞机的搜索半径都是300 海里。”
渊田听后安下心来,也许自己考虑的太多了,美国佬的舰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里呢?过几天它们也许会来的,到那时中途岛已经被消灭了,机动部队会以全部精
力对付它。
第一攻击波正在4 艘航空母舰上准备起飞的时候,6 月5 日降临了。东边的天
空微微泛白,水天线隐约可见。渊田看看表,4 时20分,离日出还剩40分钟。扩音
器突然发出命令:“飞行员集合!”
航空员们迅速奔向正在舰桥下面的听训室。不久飞行员们又回到甲板上,纷纷
向飞机跑去。飞行官回到控制所,开始迅速发出一系列的口令。
“全员进入起飞的战位!”
“发动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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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舰长顶风驶进并把相对速度提高到14米。”
飞机引擎启动了,从排气管喷出青白色的燃气,飞行甲板上一片震耳欲聋的嘈
杂声。所有飞机的红蓝灯都已打开,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一个传令兵报告说:“所有飞机全都准备好了。”
探照灯光照亮了飞行甲板,恍如白昼。航空官向舰长报称:“飞机准备好了。”
“赤城”号顶风航进,风力计上表明达到要求的速度。舰桥上传出“起飞”的
口令,航空官把绿灯向空中挥动一个大圆圈。
领头的一架零式战斗机沿着飞行甲板疾驶,在“赤城”号舰员的鼓噪声中升入
空中。在炫目的灯光中挥动着无数的手和帽子对它送行。
跟着起飞的是另外8 架零式机。继之为每架携带一枚250 公斤炸弹的俯冲轰炸
机。领飞的机舱敞开着,年轻的领队挥手对欢送者告别。一刹那间,该机发出喧声
升入暗空。接着18架俯冲轰炸机也都升空了。在舰队头上一串红绿灯利索地撒开来,
这表示零式战斗机已经编成队形了。
在“赤诚”号航空母舰的左舷4,000 米处,“飞龙”号也在发送飞机。一串微
弱的灯光一个接一个从甲板向天空升去。
15分钟内,4 艘航空母舰上一共起飞了108 架飞机,其中有轰炸机、俯冲轰炸
机和战斗机各36架。第一攻击波的总指挥官是友长海军上尉,他直接率领从“苍龙”
号和“飞龙”号起飞的36架高空轰炸机。在他的左边是36架从“赤城”号和“加贺”
号起飞的99型俯冲轰炸机,领队者是“加贺”号的中队长大泽上尉。 “苍龙”号
的营波上尉率领36架零式战斗机。今天是友长在太平洋战争中的第一次出击,他在
“飞龙”号航空母舰出发前刚刚到该舰报到。这位中日战场上的老兵飞行经验丰富,
完全有资格指挥这次空袭。大泽上尉是个出色的领航员,自从珍珠港战役以来,他
几乎参加南云部队中的所有战役。在海军航空兵中,他的技术和胆略是无出其右的。
像绝大部分的领航员一样,自从珍珠港攻击以来,他也是太平洋战争的老手。他是
一个战斗精神旺盛的、典型的战斗机领队。所有的飞行员都是训练有素的,其中绝
大部分都是富有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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