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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夏江望了那青衣少女一眼,淡淡一笑,道:“我认得你,两年前之别,你一向 好吧?” 青衣女点了点头,道:“还好,”她看了青衣少年一眼,说道:“这就是我的 丈夫!” 夏江喟然一笑,道:“当你们出现时,我便知道他是你的丈夫”。 青衣少女转身向青衣少年说道:“甘哥哥,他就是我常说的夏相公夏江。” 青衣少年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强颜一笑,道:“夕闻阁下大名,今日得睹 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夏江淡淡一笑,道:“阁下不必客气,在下掌毙贵关三个门人……” 青衣少年脑中念头一转,接道:“这个兄台不必放在心上,如非三个门人有对 兄台不是之处,兄台当然不会下这种杀手!” 青衣少年的眼光,扫了那八个围着夏江的青衣人一眼,说道:“那么,我们走 吧!” 话落,与八个青衣人挺身跃去。 那青衣少女似笑非笑地裂了一下嘴瓣,道:“江哥哥,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 好……” 夏江苦笑地接道:“青雪,你也不必心存内疚,当初,欲改嫁时,我们不是互 相谅解么?” “是的,……”这青衣少女,正是与夏江结过婚而又嫁的何青雪! 她喃喃地说道:“可是,我变了!” 夏江道:“人在某些时候,都会变的,只是,你变得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我变得心地狭窄,心黑手辣。” “可是,我还没有见过事实。” 何青雪冷冷一笑,道:“以后,你会得到证明的,”她望了夏江一眼,轻轻地 叹了一口气,又道:“江哥哥,你也许体会得到,一个人,不能光靠希望与幻想而 活,人,须要面对事实――,为了某种实事,我离开了你……” “我谅解你!” 她惋然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两年来,我知道我还深爱你。” 夏江笑道:“爱字离我太远了,我不愿再提起爱字!” “找到素珍没有?” 夏江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曾回去过水田村,可是,她走了!” 她象似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我也要走了,如果你愿意来,雪自 当扫塌以待! 话落,转身走去! 望着她轻摆的臀部,姗姗而去的娇俏背影,夏江想到现在别人占有了她……“ 他凄惋一笑,他并不恨她,他曾安慰她,原谅她,这是他对她的爱。 他明白,何青雪在他身上,得不到爱,他设法使别人爱她,对于她的离去而不 悔恨,也不难过。 就在夏江怔怔出神之际,突然――一声叱喝之声响起,一个黑衣人影,象闪电 般地截住何青雪的去路! 何青雪不期然地退了一步,明眸一转,淡淡问道:“姑娘截住去路,有何指教?” 夏江吃了一惊,循声望去,截住何青雪去路的,赫然就是“女血神”。 “女血神”粉腮罩起了一片恐怖的阴影,冷冷笑道:“你就是夏江的妻子?” “以前是的!” “现在已经改嫁别人?” “是的!” “这中间为了什么?” 何青雪格格一笑,粉脸倏变,道:“姑娘是夏相公的什么人?” 这一反问,把个“女血神”问得怔了半晌,当下冷冷笑道:“他是我的主人!” “主人两字包含太广,说得具体些,你是不是他的爱人?” “不!” “既然不是,姑娘凭什么问我们私事?” “女血神”阴恻恻地笑了笑,道:“假如我想问你呢?” “不说!” “女血神”的脸色为之一变,阴恻恻一笑,道:“假如你不说嘛,你就退不出 这片树林!” 何青雪望了充满杀机的“女血神”一眼,骇然地退了一步,道:“你想知道什 么?” “你为什么别我主人而又另嫁?” “那么,请问姑娘,你问这件事的用意河在?” mpanel(1); “我想知道……” “知道我为什么别他而又改嫁?” “不错!” 何青雪冷冷一笑,道:“这个恕难奉告!” “你不说?” “不错!” 何青雪“错”字犹未出口,“女血神”挟着一声叱喝,出手快逾电奔,双指点 向了何青雪的“将台”太穴! 也在“女血神”甫自出手之际,突然一声大喝道:“滚回去――” 一道排山掌力,在“女血神”身影甫出之际,向她背后击到! 这道掌力不但来得快,而且来得猛,如果“女血神”不收手,就是她点中了何 青雪,她自己不毙命也非受重伤,不可。 “女血神”一挫腰,飘了开去! ――但见何青雪的身侧,已经多了一个青衣少年,他脸罩杀机,望着“女血神” 冷冷一笑,道:“姑娘如再不分好歹,当心在下要得罪了!” “女血神”真做梦也想不到,这个青衣少年武功如此之高,当下格格一阵娇笑, 直笑得在场群豪心神荡漾,只见她笑容一敛,道:“你们两个人是夫妇,既然愿意 同死,我就成全你们的心愿吧!” 一语甫落,柳腰轻摆,缓缓向何青雪立身处走了过去…… 夏江见状,大吃一惊,正待说话,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阁下 放心好了,这个女人想杀他们,除非在五十招以后,或者弹那首”蚀魂曲“!” 声音传来,使夏江吃了一惊,转脸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手握烟斗的老者, 倚靠树干,闭着眼睛。 夏江吃了一惊,他的吃惊,并不是这个老者来得太过奇怪,而是,他何以知道, “女血神”会弹蚀魂曲? 那个神密的老头子,吸了一口烟,轻轻地把烟杆在地上敲了几下,把烟渣打掉, 漫不轻意地说道:“怔什么?不救人么?” 夏江霍然惊醒,这当儿,一声叱喝之声,破空传来,举目一望,“女血神”已 经出手攻向青衣少年。 夏江见状,大喝道:“住手!” 夏江这一喝,使出手攻向青衣少年的“女血神”,本能地收身后退,冷冷问道 :“有什么事么?” 夏江脸色一变,道:“你给我站开,如果你敢无理取闹,我就毙了你。” “女血神”荡声一笑,道:“你要我让他们走?” “不错!” “这是你第一次向我下的命令!” 夏江怔了一怔,随即冷冷道:“是的,这是命令,” “女血神”冷冷一笑,望了青衣少年及何青雪一眼道:“假如我主人说不是命 令,我就不会让你们走,他既然说是命令,也就是他实行了对我的诺言,好吧,我 让你们走。” 话落,让过去路,青衣少年哂然一笑,与何青雪弹身奔去。 夏江吃了一惊,脱口向“女血神”问道:“什么诺言?” “女血神”冷冷一笑,道:“我曾向你说什么?你不妨想一想?” 话落向场中走去! 场中,在这刹那间,雅雀无声,在场数十个武林群豪,无不被这美赛仙姬的 “女血神”的美色及武功所震慑! “乱石真君”也不敢贸然一走! 场中,在一时之间,保持了原有的状态,这时,“女血神”又走到了“乱石真 君”不远之处的地方,站了下来! 夏江扶起了谷家玉,他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如非谷家玉救他一命,他可能 已丧命在“乱石真君”之手。 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他一命,这里面存在的是什么?夏江不难明白,那 是一个“爱”字! 是的,谷家玉爱他! 想到这里,夏江暗然长叹,他扶着谷家玉的身子,向树林中走去! 他的心情,沉痛异常,这种情绪,是他以往没有的,现在,产生了,这种情绪 的产生,象某种事情突然变化一样…… 夕阳,照在谷家玉苍白的粉脸上,她的眼眶,还挂着两颗没有掉下的泪水…… ――这两颗泪水,包括了她的生命,她的爱,以及一颗赤裸裸的少女之心!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草地上,咬牙控制了悲伤的情绪,把真元运至掌间,拍了她 三十六大穴,然后,以本身真元替她疗伤。 夏江并不是爱她,他知道他自己不能爱任何一个女人,他肯化费本身真元,替 谷家玉疗伤,完全是为了报恩! 谷家玉为他而受伤,他不能不还这个恩! 一阵疗伤,化费了夏江无数的真元,几个时辰之后,谷家玉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眼睛,凝视了四周一眼……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她的眼帘里叠现出来 …… 她喃喃问道:“是谁?” 夏江望着她茫然的神情,心痛如绞,茫然不知所答:她闪动了一下唇瓣,喃喃 道:“我没有死?” 夏江怆然接道:“是的,玉妹,你没有死!” 夏江的声音,象一支催泪曲,含在谷家玉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然而,她笑了…… 这带着眼泪的微笑,陡然铁铸心肠的人见之,恐怕亦难不心酸欲泣?何况夏江 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的人? 而她,心有何思?心有何意?…… 夏江终于热泪盈眶了! 她喃喃问道:“夏哥哥,你把我救活过来?” “是的……” 她一个挺身,站了起来,突然喝道:“谁叫你救我?――” 她在激动中,突然挥腕,叭的一声,打了一记耳光! 夏江被这一记耳光打得脸上一阵火辣,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脸颊,喃喃道 :“你……你打我!……!” 谷家玉激动的情绪过后,她吃惊了,她吃惊得把手蒙住了张门的嘴巴……半响 答不上话…… 夏江缓缓站了起来,暗然道:“玉妹,谢谢你救我一命而受伤,”他掉头走去, 男儿为某件难言的痛苦之事的泪水,在他掉头之后,掉了下来! 他不愿让谷家玉看到他流泪,也不原意让她知道他是一个感情脆弱的男人,他 仰制着悲痛的心情,又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视你对我所付的感情一无所睹, 可是玉妹,你不会了解我……,是的,我不会爱你……也不可能爱你……你恨我吧 ……” 他怆然一笑,又道:“我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然而,我不能施爱 于人,我何常不是感到难过?……我不求你的谅解,但求你恨我,恨我是个没有感 情的薄幸人!” 悠悠断肠心语,道尽了心扉里的痛苦! 他缓缓地走了开去…… 突然――谷家玉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其声悲切,直似深闺断肠哀泣,闻之令人酸鼻,那哭声象剑一般刺着夏江的心 ……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瞧去,但见谷家玉双手掩面,伏在早地上,放声痛哭! 夏江不期然地又走了回来,默视着谷家玉哭泣而抽动的双肩,他轻轻地俯在她 耳边叫道:“玉妹……” 她霍然抬头,厉声道:“你给我滚……滚……” 夏江没有走,他苦笑了一下,道:“玉妹,你为什么要恨我?假如我们不谈到” 爱“上面,我们不是一对很好的兄妹么?” 她眼眶里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籁籁而落,然而,她没有哭,这无声的痛 哭,不是比有声的痛哭更要难过么? 她缓缓垂下了头……喃喃道:“是的……可是,我不能够……我爱你……走吧, 别管我,就让我们象没有相逢一样……离开我!” 夏江木然痴呆地没有挪动脚步! 她抬起了挂满泪水的粉腮,道:“去吧,我或许会忘记这件事……” 一副人见人怜的带雨梨花之容,令夏江怦然心动,于是他心扉象似被一股激流 在击撞着…… 被埋藏在心扉里的感情,开始泛滥了…… 谷家玉歇斯底里地说道:“夏哥哥……抱我……就这一次……求你……抱……” 突然――夏江一张那双粗而有力的双臂,将谷家玉搂抱在怀中,人,终于克服 了感情! 她也张着玉臂,把夏江反抱着……两片闪动着火焰的樱唇,凑到了夏江的嘴上, 终于,四片唇瓣,结合在一起了。 象火焰一般的感情,终于爆发! 吻,温暖了她的心! 吻,也使他忘了一切…… 突然,在飘飘然的领域里,传来了一阵歌声,那歌声唱着:“……… 低语轻问君何愁? 情似海,恨悠悠,情爱难偿恨长流。 泪中情,笑里恨,此情只留梦中痕…… ………“ 夏江霍然推开了谷家玉,他的脸色变了! ――歌声,象一盆冷水,也象他的生命之神。 谷家玉被夏江突然推开,睁着一双大眼睛,骇然地望着夏江! 夏江吃惊得混身颤抖,他不知为了什么,他好象一个犯人,接受了审判一样, 这审判他的法官是――良心。 他的良心,深深受到了指责,他既无法爱任何一个女人为什么还吻她,夺了他 的心? 他站了起来,骇然地往后退……一步一步地……缓缓地突然――夏江后退的身 子,碰到了后面的东西,一个站立不稳,几乎令他仆倒于地! 夏江吃了一惊,转身望去,忍不住使他“啊”的惊叫出口,但见,“女血神” 粉脸透着可怕的杀机,伫立当前! 他吃惊的是,他突然想起了“女血神”在“血谷”告诉他的那句话:“如果你 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我就杀了对方!” 夏江此刻见到“女血神”突然出现,怎不令之为震惊! “女血神”冷冷一笑,望也不望夏江,嘴角泛起着那冷冷的阴笑,连步姗姗, 向谷家玉的坐声之处,走了过去…… 夏江脸色突变,脱口叫道:“你干什么?” 他一个幌身,截住了“女血神”的去路! “女血神”粉腮杀机更浓了,她阴森森一笑,反问道:“你干什么?” 夏江骇然不知所语,他看得出来,“女血神' 的芳心,已埋下了杀念! 他望着她娇艳粉腮所呈露的阴影,骇然而退,道:“你想杀她?……” “不错。”她冷冷地答了一句! 夏江惊道:“你……你不能杀她……”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你已经遵守了我们两个人的诺言……” “什么诺言?” “你命令过我是不?” “不……不错!” “这就对了,你既然命令我,那么,我就有权杀你所爱的女人……” 夏江道:“我……我不爱她。” “女血神”冷笑一声,道:“那么,你为什么吻她?” “这……”夏江呐呐不知所答! “女血神”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喝道:“夏江,你给我站开,否则,我也连你 一起杀了!” 这一句话,说得夏江脸色为之一变,他心胆皆栗,假如“女血神”想杀他与谷 家玉,还不是一件易如反掌之事! 杀机倏现! “女血神”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人物,她的心目中既然埋下了杀机,自然有可能 杀了谷家玉! 夏江吻谷家玉,是因为他自己一时冲动,如果谷家玉死在“女血神”之手,自 己于心何安? 想到这里,傲然之色,油然而生,他冷冷笑了一笑,道“我不许你杀她。” “女血神”晒然一笑,道:“夏江,你放明白些,并不是你的命令范围之内, 你无权干涉!” 夏江冷冷说道:“假如我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你非杀对方不可?” “不错!” “假如我爱上你呢?” 这句话问得“女血神”怔了一怔,不错,假如夏江爱上她,她是否也杀了自己? 这一句话也把这个恐怖的人物“女血神”给问傻了,她不知所答,也不知她心 中所想? 她只是怔怔地! 夏江冷冷迫问道:“你说呀?” 她冷冷一笑,也不答腔,转身向前走去! 这个转变,又使夏江愕了一阵子,然后,他吁了一口气,望着她姗姗而去的背 影,夏江咬牙笑了一声! 他开始恨这个女人――“女血神” 夏江看了静坐一侧的谷家玉,喃喃说道:“玉妹,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愿让你痛苦,可是,我做了一件我自己所不愿做的事……” 她怆然而笑,接道:“我不怪你,走吧,别向我多说话,我要好好的想想……” 夏江一转身,向前走去! 人与人之间在冥冥中拉开了距离,有些时候,这距离永远难以结合或缩短! 别了! 没有语言的相别,这离去的一刻,为他们今后的心里,埋下了痛苦的种子! 夏江回到了场中! ――但见那个头戴斗笠的老者,依旧倚靠树杆上,闭目而坐。 可是,场中这一刹那间,已经起了急剧变化,但见场中除了原先几个人物之外, “乱石真君”与门下之人,全部躺在地上! 夏江怔了一怔,突然――“女血神”扑入场中,黑影一旋,解开了“乱石真君” 及门下人的“穴道”。 夏江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女血神”是点了“乱石真君”及门下人的穴道,使 他们不致于走掉! 当下,“乱石真君”穴道被解之后,挺身跃起,夏江一个箭步,欺到“乱石真 君”面前,冷冷喝道:“你身为一寨之主,却如此心黑手辣,请问在下与你何仇? 至今你在暗里下手?” “乱石真君”几番遭折,知道这年轻人是不好惹,当下定了一定神,道:“那 么,你为什么打伤本寨‘翻云燕’?” “我打伤了他,你就要我的命?” “不错”! “好极”夏江纵身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饶你。” 夏江这时恨透了“乱石真君”,他不应该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出招偷袭,如 非谷家玉做了挡箭牌,他还会有命? 于是,他一语甫落之后,功运双掌,一步一步向“乱石真君”立身之处,走了 过去! “女血神”站在一侧,动也不动! 突然――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但见夏江身子猛然飞起,一掌攻去――出手 攻招,其势如电,“乱石真君”一挥竹杖,向夏江横扫过来,同时身子霍然暴退― ―可是夏江这一掌只是虚张声势,在“乱石真君”身影一退之际,他一弹身,反身 扑向“翻云燕”,探手抓向了他的怀中。 ――嘶的一声,夏江的身子,已经退了回来,但见他的手中,已经握了一份三 分之一的“三绝图”。 出手之快,匪夷所思! “乱石真君”真估计不到夏江会有这一招,一经发觉,夏江已经取走了“翻云 燕”怀中的“三绝图” “乱石真君”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怪吼一声,猛扑夏江,竹杖挥出,左手 一把乱石,也告击倒! 这一杖石一快逾电奔,夏江知道厉害,也不敢贸然一接,飘身而退! “乱石真君”一击未中,再扑身――于是,他身影未出,夏江乘隙,在这间不 容缓的一瞬,欺身而上,一招“厉鬼撷食”,挟着闪电惊鸿之势攻到。 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乱石真君”估计不到夏江有这一着,一经发觉,夏江的掌力已经攻到――闪 身避招巳来不及,砰的一声,“乱石真君”的身子,飞泻而出,轰然一声,栽倒于 地! 一个声音在“乱石真君”栽倒于地之后,说道:“打得好……真是长江后浪推 前浪……” 夏江为之一骇,循身望去,发话之人,吓然就是那个头戴斗笠的老者。 夏江愕了一愕! 这时――但见一条丽影,飘身进了场中,这个人影来得象幽灵似的,不但落地 毫无声音,而且来势奇怪。 夏江抬眼望去,但见眼前为之一亮,一个身着红衣,极其妖冶,艳光照人的少 女,飘落场中。 这个红衣女的脸上,带着一份漾然的神彩, 眼光落在“乱石真君”及“翮云 燕”的身上时,粉腮突然一变! 只听她冷冷一笑,言语道:“想不到这林中,来了武林高手……” 但见她一语甫落,明眸骤现杀机,扫了在场之人一眼,冷冷喝道:“是什么人 掌伤了‘乱石真君’”? 这红衣女子来势汹汹,好象不把在场之人,放在眼内似的,夏江望着她那妖冶 的神态,不觉怒火又起,道!我伤的!“ 红衣女子的眼光,迅速地落在夏江的脸上,格格一阵淫笑,直笑得夏江心头发 毛,喝问道:“你笑什么?” 红衣女一敛笑容,道:“笑你太不知死活,”她话峰略为一顿,问道:“翻云 燕身上的一份‘三绝图’,是不是被阁下取走了?” “不错,在我身上!” 红衣女在夏江一语甫落之后,一个纵身,立在夏江的面前,冷冷喝道:“交出 来。” 夏江哂然一笑,道:“你说得好容易,你办不到。” 红衣女娇笑,道:“你不交出来么?” “你有本事只管出手抢!” 红衣女冷冷一笑,道:“好,如果我不毙了你,也不狂称‘三笑摄魂’了。” 这红衣女自报外号,震惊了在场之人,突然,一个声音喝道:“女娃儿,打不 得――” “三笑摄魂”吃了一惊,收身后退,举目望去,发话之人,竟是那个头戴斗笠 的老者! “三笑摄魂”喝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那老者缓缓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望了“三笑摄魂”一眼,问道:“你叫郑小 玲?” “三笑摄魂”粉腮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稀奇,我只是随便问问了吧,你何必吃惊? 我再问你,‘翻云燕’是不是你的未婚夫?” “不错!” 那充满着神密的老者沉思半晌,又问道:“麻面魔女是你师父?” “三笑摄魂”吓了一大跳,自她出江湖以来,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世,这 老头竟然知道,这怎不令她吃惊?“ 当下应道:“不错。” 那老者喟然地叹了口气,象有无限的感慨,说道:“那么,你抢那份‘三绝图 ’吧!” 话落,又倚靠树杆闭目而坐! “三笑摄魂”郑小玲粉腮为之一变,突然一弹身,立在那头戴斗笠的老者面前, 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头戴斗笠的老者一睁眼,哈哈笑道:“你想跟我老头子打架?” “如果你不说你是谁,我有办法叫你说!” “你办不到。” “三笑摄魂”郑小玲叱喝一声,一掌向那老者劈去! 郑小玲猝然出手,快于闪电,这使站在一侧的夏江,也不觉吃了一惊,暗道: “好快的身法――” 轰然一声巨响――但见树杆应声而折,这掌力又使夏江一骇,在折枝纷纷中, 那老者的声音传来道:“小女娃我说你办不到,你偏不信。” 郑小玲大吃一惊,这声音竟传自背后,她骇然一转身,那老者竞站在她的背后! 这副身手之快,不要说郑小玲吓得脸无血色,即是站在一侧的“女血神”与夏 江,也吓得目瞪口呆!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女娃儿,我不愿跟人打架,我要去了!” 话犹未了,身影飘然而逝! “三笑摄魂”被这老者戏弄得满腔怒火,在那老者走后她又幌身立在夏江面前, 喝道:“你交不交出那三分之一的”三绝图?“ “不交――” 郑小玲大喝一声,玉腕扬处,一掌攻向了夏江。 就在郑小玲出手之际,乍闻“女血神”冷冷喝道“住手――” 她娇驱弹处,站立在两人中间,秋波荡漾着摄人神彩,望了夏江一眼,问道: “主人,要不要我杀了这个女人?” 夏江冷冷喝道:“我的事谁要你来管!” 夏江这一喝,把个“女血神”喝退了半步,当下粉腮为之一红,难堪异常! 郑小玲望了一眼“女血神”,冷冷一笑,道:“姑娘是这位阁下的什么人?唉 哟,人家可不买你的帐呢,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这一句话,把个“女血神妙说得无地自容,当下厉声一声,突然幌身在夏江的 面前,冷冷喝道:”既然你不遵守我们的诺言,我也可以杀你,夏江,把三分之一 的‘三绝图’交出来。“ 这突然的转变,使夏江吃了一惊。 “女血神”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人物,如非夏江破了她誓言――逃过了她的“蚀 魂曲”,她哪会听他指使? 连番受夏江的冷落,不要说她是一个女人,脸皮薄,就的是一个男人,也忍不 住! 但见她一语甫落之后,脸上倏现杀机,迫视在夏江的脸上! 夏江冷冷一笑,道:“你办不到!” “女血神”狂声一笑,道:“那不防走着瞧――” 瞧字甫自出口,郑小玲已经弹身扑进,一掌攻向了夏江。 夏江见郑小玲出手奇快绝仑,当下不敢怠慢,―幌身,避过来势――可是夏江 一掌还未避过,郑小玲红影旋处,第二掌又攻到,出手之快,简直快得令人乍舌! 夏江暗自一骇,当下一强身,向后退去――倏地――就在夏江纵身而退之际, 站在一侧的“女血神”,突然发动攻势,一挥手,一掌向夏江背后劈去。 “女血神”出手之势,何等之快,夏江几乎没有站稳身子,背后“女血神”的 一掌,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背上――。 砰的一声――他的身子,被“女血神”这一掌,劈得飞泻而出,郑小玲一幌身 影,向夏江扑去,出手抓下! 撕的一声――那份三分之一的“三绝图”,又落在郑小玲之手了。 “女血神”怔一怔――! 她没有挪动脚步,只是默然望着夏江被自己击伤身子,珠泪倏滚粉腮旁。 愤怒的情绪过去了! 接踵而来的是心痛! 她缓缓向夏江的立身处走了过去……这脚步是下意识的,并没有接受大脑的考 虑! 如非“女血神”,郑小玲想掌伤夏江,当非―件容易之事,可是,她在愤怒中, 做出了―件夏江所不能谅解的事! 错,只是一杀那! 就在“女血神”走到夏江身侧不远之际,夏江强忍伤势,缓缓坐了起来! “女血神”忍不住脱口道:“夏相公……” 夏江咬着钢牙,缓缓站了起来,望也不望眼前的“女血神”冷冷道:“姑娘放 心,这一点伤势,在下还撑得起!” 话落,带着受伤的身子,向前走去……漫无目的……… 如非夏江的功力,在百年之上,被“女血神”击中这一掌,就是不毙命,也非 重伤不可。 现在,他失望了,他告诉自己:“……这就是女人……女人的心……”在这一 杀那间,他对一切的事,感到失望了。 他不想再抢得那张“三绝图”,他想,“就让我永远对不起‘鬼中鬼’吧,反 正,我只能再活三个月!” 他惨然地笑着……像似他的生命,已经快要结束了! 突然――一条人影,像幽灵似的飘落在他面前,夏江怔了一怔,来人,正是 “女血神”! 但见她双瞳含泪,一片凄然之色,喃喃道:“夏相公,我是无意的,你不能任 意侮辱我!我受不了你的冷落,所以……” “所以,你打了我一掌?” “是的……”她珠泪汪汪而落! 夏江脸色一变,冷冷道:“你给我站开,请不要挡住我的去路。” “女血神”泣道:“你不服下我一颗丹药么?” “好意心领,在下还承受得起!” 话落,径自向前走去…… “女血神”没有去阻挡他,望着夏江远去的背影,他冷冷地笑了…… 再说夏江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字:“恨”!他恨一切,尤 其女人――除了一个许素珍之外! 走着走着…… 他不知走了多远,突然间,脑海一晕,砰的一声,栽倒下去! 他本是一个内极为雄浑之人,如刚才能及时疗伤,当不会现在体力不支,而倒 于地上! 朦胧中,他的脑海里,传出了那首“断肠曲”的歌声…… 他精神一振,他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为这首“断肠曲”而活! “断肠曲”,是他的生命! 当他对自己的生命感到没有希望时,这首“断肠曲”使他精神抖擞。 在歌声飘然而逝后,冥冥中似有人在告诉他,他应该给“鬼中鬼”完成他所交 待的事,他不能做一个罪人! 是的,他应该报答这个给他功力的人! 他咬牙想坐起来,可是力不从心,从地里,他心中吃了一惊,他的手,像摸到 了一件东西……那是一支手! 夏江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难道他所摸到的是一支死人的手? 想到这里,夏江运足目力望去,模糊中,现出了一个影子,女人的影子! 但见对方俯身而卧,似是受了重伤,突然――一阵轻风拂过,一阵腥味,吹进 了夏江的鼻孔,夏江骇了一跳,因为这种腥味出自那女人的身上。 那腥味不是腐尸之臭,而是一股像鱼腥的味道! 突然间――那个女人翻动了一下身子,一张芍药粉腮,骤映在夏江的眼帘! 但见她秀发散乱,樱桃小口溢着鲜血…… 她的美,美得比“女血神”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她的美是属于端庄的,闲 静的,可是在细看之下,她的美,又似并非出自人间,而使人见之,象天上的女神 ――每一阵风吹过,便有一股鱼腥味从她的身上发出! 夏江的心里,大感奇怪,这女人既不是鱼,那里来鱼的腥味。 想到这里,他好奇之心大动,他想:“我何不看看她是谁?……” 心念广转,他吃力地爬到了那女人的身侧,但见这女人比普通女人娇小,大约 比“女血神”矮一个头! 她身材均匀,皮肤嫩白似雪,跟着呼吸而起伏的双峰……这一切,充满了无限 的诱感! 夏江眼光一扫之下,发现她的玉掌之中,握着一颗丹药,夏江突然似有所悟, 这少女必是在受伤时,想服丹药,而力不从心。 夏江把她手中的丹药,塞入她的口中,然后,他强运本身最后一口真气,伸手 拍向了她几处大穴。 夏江拍过她大穴之后,自己也坐了起来,运气疗伤。 不知经过多久……大约几个时辰之后,夏江突觉背后被拍了一下,他转身望去, 但见那个女人已经坐在他的背后,口露感笑! 她的笑,与其他女人不同,也像出自另一方……或者另一个世界,使人看来, 不知道美或不美…… 那美,是神秘的,天下难找! 她的笑容,是奇特的,没有一个女人,有她那脸上所呈露的笑容……那似笑非 笑,似真非真…… 夏江见了这少女之后,突然感觉到,他自己好像活在另外一个世界…… 这种感觉,是别的女人身上所找不到的,可是现在,在潜意中,他感觉到了, 他感觉到自己活在不是自己的世界。 这感觉是奇怪的。 他怔了半响之后,问道:“姑娘刚才被何人所伤?” 那少女摇了摇头,脸上层露着奇特的表情,那表情似怀疑,似听不懂夏江所说 的话,而感到愕然! 夏江怔了怔,他的眼光,直钉在对方的脸上,他想在她的脸上表情中,找到些 什么,可是,他失望了。 她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在望着他,那眼睛像蓝色的海洋一样,晶莹而美丽。 夏江奇怪地问道:“你不会说话么?” 她又摇了摇头,跟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一来,把个夏江搞得莫明其妙,他楞了半响,就不知所语! 那少女望着夏江怔怔神情,突然折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道:“你在跟我说 话么?” 夏江吃了一惊,她知道这个少女是一个哑巴,当下点了点头,表示是。 她又在地上写道:“刚才是你救我?” 夏江又点了点头! 那少女用感激的眼光,凝视了夏江片刻,又写道:“谢谢你!” 夏江觉得她非常天真与忠厚,当下也折了一根树枝,写道:“举手之劳,何必 谢我” 那少女突然写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句话看得夏江愕了半响,不知如何回答?片刻,才写道:“是好是坏,我自 己也不明白,不过,一个人总是有好也有坏。”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为什么?” “因为你肯救我!” 夏江微微一笑,觉得对方很有意思,当下写道:“姑娘不会说话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活在这个世界的人!” 夏江吓了一跳,他突然闻到了一股鱼的腥味,使他不寒而栗地打了一个冷战! 她不是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是从那里来的? 他心念中,写道:“那么,姑娘从那里来的?” “海里” 夏江又是大大吃了一惊,这个女人从海里来的?海里也会长人? 夏江这一惊,不由张目结舌,那少女又写道:“你不必吃惊,我真的是从海里 来的,我不会骗尔,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夏江咽了一口痰水,写道:“那么,姑娘叫什么姓名?” “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海女’好了。” 夏江默念了一句海女,心中疑念丛生,这女人说她是海里来的,海里会长人? 她名字叫“海女”? 心念中,写道:“你从海里来这里干什么?” “赴一个约会。” “那么,你刚才怎么受伤的?” “一个人骗了我一张图之后,暗中下手把我打伤。” “什么图?” “三绝图。” 夏江又是一惊,原来那张“三绝图”,就是这个女人的,当下写道:“那个人 是身着灰衣?” “是的,他穿灰衣服,像你一样,长得很漂亮。” “他是一个坏人,怪不得你上他的当!” “你认识他么?” “认识,他叫‘翻云燕’。” 那少女注视了夏江一眼,在这一眼里,包含了她心中的疑惑,然后写道:“他 现在在那里,我要去找他,取回”三绝图“。 夏江心里暗忖:“这个女人必是‘奇尼’或‘人上人’其中一人的徒弟,三月 三日的‘仙履谷’,我们还要动手呢!” 心念中,他不由多望了那“海女”一眼,从她蓝色的眼睛里,他发觉了她善良 的本性,像当初的许素珍一样。 他默然自问:“我是否应该帮助她呢?帮助这个善良的少女?”他的答覆是应 该的,他应该帮助她。 人的善恶,全在一念之间,当夏江的善念泛起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助这个 来自海中的女人! 那么,她真的来自海里?…… 当下写道:“姑娘要取回那张‘三绝图’?” “是的,我要取回来,否则,我父亲不会原谅我,你愿意帮我的忙么?” “愿意的,我们走吧!” 写完之后,夏江已经站了起来,“海女”微然一笑,也站了起来,一股鱼腥味, 又飘进了夏江的鼻孔,使他不期然地又打了一个冷战! 这股鱼腥味的确奇怪,饶是夏江智慧过人,也猜不出这个女人为什么原因会发 出鱼腥味。 可是,他要帮助她,帮助这个对世敌一无所知的女人,他自己感觉到,帮助 “海女”,就象帮助许素珍一样。 从她善良的脸庞上,他看到许素珍的天真憨笑,当他帮助这个陌生的女人时, 就象帮助许素珍一样。 这感觉是奇怪的,可是它在夏江的心扉里产生了! 就在夏江举步前走之际,突然――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至,夏江一弹身,势 如电奔,疾向发声处飞奔过去。 举目望去,使夏江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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