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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的掌故(并徐匀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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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的掌故(并徐匀来信)   编者先生:   由最近一个上海的朋友告诉我,“沪上的文艺界,近来为着革命文学的问题, 闹得十分嚣。”有趣极了!这问题,在去年中秋前后,成都的文艺界,同样也剧烈 的争论过。但闹得并不“嚣”,战区也不见扩大,便结束。大约除了成都,别处是 很少知道有这一回事的。   现在让我来简约地说一说。   这争论的起原,已经过了长时期的酝酿。双方的主体――赞成革命文学的,是 国民日报社。――怀疑他们所谓革命文学的,是九五日报社。最先还仅是暗中的鼎 峙;接着因了国民政府在长江一带逐渐发展,成都的革命文学家,便投机似的成立 了“革命文艺研究社”,来竭力鼓吹无产阶级的文学。而凑巧有个署名张拾遗君的 《谈谈革命文学》一篇论文在那时出现。于是挑起了一班革命文学家的怒,两面的 战争,便开始攻击。   至于两方面的战略:革命文学者以为一切都应该革命,要革命才有进步,才顺 潮流。不革命便是封建社会的余孽,帝国主义的爪牙。同样和创造社是以唯物史观 为根据的。――可是又无他们的彻底,而把“文学革命”与“革命文学”并为一谈。 ――反对者承认“革命文学”和“平民文学”“贵族文学”同为文学上一种名词, 与文学革命无关,而怀疑其像煞有介事的神圣不可侵犯。且文学不应如此狭义;何 况革命的题材,未必多。即有,隔靴搔痒的写来,也未必好。是近乎有些“为艺术 而艺术”的说法。加入这战团的,革命文学方面,多为“清一色”的会员;而反对 系,则半属不相识的朋友。   这一场混战的结果,是由“革命文艺研究社”不欲延长战线,自愿休兵。但何 故休兵,局外人是不能猜测的。关于那次的文件,因“文献不足”,只好从略。   上海这次想必一定很可观。据我的朋友抄来的目录看,已颇有洋洋乎之概!可 惜重庆方面,还没有看这些刊物的眼福!   这信只算预备将来“文坛的掌故”起见,并无挑拨,拥护任何方面的意思。   废话已说得不少,就此打住,敬祝撰安!   徐匀〔2〕。十七年七月八日,于重庆。   回信   徐匀先生:   多谢你写寄“文坛的掌故”的美意。   从年月推算起来,四川的“革命文学”,似乎还是去年出版的一本《革命文学 论集》〔3〕(书名大概如此,记不确切了,是丁丁编的)的余波。上海今年的 “革命文学”,不妨说是又一幕。至于“嚣”与不“嚣”,那是要凭耳闻者的听觉 的锐钝而定了。   我在“革命文学”战场上,是“落伍者”,所以中心和前面的情状,不得而知。 但向他们屁股那面望过去,则有成仿吾司令的《创造月刊》〔4〕,《文化批判》, 《流沙》〔5〕,蒋光X(恕我还不知道现在已经改了那一字)拜帅的《太阳》 〔6〕,王独清领头的《我们》〔7〕,青年革命艺术家叶灵凤独唱的《戈壁》 〔8〕;也是青年革命艺术家潘汉年编撰的《现代小说》〔9〕和《战线》;再加 一个真是“跟在弟弟背后说漂亮话”的潘梓年的速成的《洪荒》〔10〕。但前几 天看见K君对日本人的谈话(见《战旗》七月号)〔11〕,才知道潘叶之流的 “革命文学”是不算在内的。   含混地只讲“革命文学”,当然不能彻底,所以今年在上海所挂出来的招牌却 确是无产阶级文学,至于是否以唯物史观为根据,则因为我是外行,不得而知。但 一讲无产阶级文学,便不免归结到斗争文学,一讲斗争,便只能说是最高的政治斗 争的一翼。这在俄国,是正当的,因为正是劳农专政;在日本也还不打紧,因为究 竟还有一点微微的出版自由,居然也还说可以组织劳动政党。中国则不然,所以两 月前就变了相,不但改名“新文艺”,并且根据了资产社会的法律,请律师大登其 广告,来吓唬别人了。   向“革命的智识阶级”叫打倒旧东西,又拉旧东西来保护自己,要有革命者的 名声,却不肯吃一点革命者往往难免的辛苦,于是不但笑啼俱伪,并且左右不同, 连叶灵凤所抄袭来的“阴阳脸”〔12〕,也还不足以淋漓尽致地为他们自己写照, 我以为这是很可惜,也觉得颇寂寞的。   但这是就大局而言,倘说个人,却也有已经得到好结果的。例如成仿吾,做了 一篇“开步走”和“打发他们去”,又改换姓名(石厚生)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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