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审判》卡夫卡文/彭蕾 　　《审判》卡夫卡 　　○彭蕾 　　我总是试图倾诉那些难以倾诉的，解释那些难以解释的，叙述我骨子里感受 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只有在骨子里才能体验得到。 　　――弗郎茨・卡夫卡《致米伦娜的信》 　　审判是残忍的，如同卡夫卡的叙述本身，这种残忍来自于叙述者和被叙述者 的双重冷静。从被捕到结局，审判是一个巨大的虚拟形式，用自身的荒谬包裹住 所有的荒谬情节。卡夫卡用现实的、细节的、所谓传统的笔触向我们展示出一个 抽象的、虚拟的、绝望的，同时无处不在的深入每一个脆弱敏感灵魂深处的世界。 当然，如果你还承认灵魂存在的话。而冷静是最致命的，" 可怕的不是堕落，而 是堕落的时候头脑清醒" ，你还固执地坚守着你那点小小的骄傲么？你还有时间 有能力有兴趣有力气去思索所谓存在与虚无这样的重大命题么？同志，要小心了， 你随时有可能陷入这个巨大的审判陷阱，正如我现在这样变得思虑重重、喋喋不 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找不到什么进口与出口并且在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纯 属扯淡的同时试图去与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最终判官打一点什么小小的交道。这 真操蛋。 　　看，我还在骂骂咧咧，我还在心浮气躁，说明我还对他们叫做希望或曙光的 那种玩意儿耿耿于怀，说明我还无法如卡夫卡一般对那片黑暗镇定自若。 　　" 意义" 城堡 　　加谬同志说，"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 一种结束自 己生命的行为方式被上升到了哲学高度，就是因为那个可爱的概念――意义。因 为生命的无意义而自杀？那么，自杀是不是就成了那个最终的解释，是不是就因 此而具有那点致命的" 意义" ？这种追问本身已经够德行了，可卡夫卡同志仍然 觉得这一刀来得不过瘾，" 自杀太无意义了，即使他想这样做，也会因为这种行 为的无意义而做不到的。" 那好吧，去活吧，去折腾吧，去接受审判吧，去企图 进入那个永远无法进入的城堡吧，我们会成为无数个k 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 人彬彬有礼地架出去像条狗一样地死掉，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都是咎 由自取、都是这个永远更加严厉更加封闭更加警惕也更加恶毒的法庭门外的一出 哑剧。" 总之，他已经没有选择接受还是拒绝这场官司的余地了，他已经身陷其 中，不得不抵抗。如果他感到疲倦，那将很糟糕。" 有多糟糕呢？就是自杀的时 候你也感觉不到那神圣而荒谬的意义了，亲爱的们。当死亡到来的时候，" 羞耻 并没有跟随他一块儿逝去。" 什么都没有逝去，城堡永远在那儿，不会消失，而 不该在那儿的则会自动隐去。 　　大教堂、信仰、银色圣人塑像 　　" 他们不做声，继续走了一阵。K 紧挨着牧师，黑暗中不知身在何处。他手 里的灯早就熄灭了。他前面有一尊银色圣人塑像偶然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消失在 黑暗之中。" 　　如果大教堂代表了某种信仰，那么 　　圣人塑像是银色的 　　偶然闪烁了一下 　　随即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或者，到底想说些什么，但" 虽然我不明白， 可也不是非不明白不可" 。好吧好吧，你们是谁，那两个送我上路的家伙，你们 在哪儿，我已经穿好了黑色的礼服，如果你们能像陪伴k 君那样，让我自己对自 己说需要说的话，我将感激不尽。 　　"k很清楚，他现在的责任是，抓过在他头顶上传来递去的刀子，然后朝自己 的胸膛戳进去。" 　　真是致命的冷静，可我不想死怎么办？妈妈！ 　　" 不用把什么都看成是对的，只需把它视为必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