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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破绽
我严肃认真地将所有的房间检查了一遍,然后跟警卫长说故障点已经找到了,
需要一段时间处理,但有把握处理好。然后我就回到配电室,把所有的工器具摆开,
乒乒乓乓大干起来。玛乔里和艾里丝则进入了电缆沟道,银月宫内的大负荷用电设
备较多,一些主要的房间如公主的科学试验室,人能通过电缆沟道爬过去,这种暗
道往往是安全人员不注意,而电力工程人员却知根知底。因为出现故障必须有人员
能进去修理才行,当然在正常通电工作状态,由于缺乏安全距离,人是无法利用这
种通道的,不过现在是停电状态,所以就有了避开警卫耳目的机会。
我的所有工作其实就是将一段业已废弃的电缆拆下来,重新捆扎一番,再装上
去,再用仪表检测一番。玛乔里她们还没有回来,那就是检测结果不合格,就继续
拆下来,以更繁琐的手法再把电缆如此这般地再处理一番,再装上去。玛乔里她们
仍然没有回来,我只好继续我的装拆工作。
时间在这一刻是如此地缓慢,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是满头大汗。在警卫们看来,
我是累出的汗,其实大半是着急急的,时间太长了,怕引起警卫们的怀疑。
直到天快黑了,玛乔里才顶着一头的灰尘和虫子的丝网从电缆沟道钻出来了。
我忙迎上去,把玛乔里拉了出来:“怎么样?还有一个人呢?”
玛乔里努努嘴:“老大,在后面呢,你不要心急,人少不了你一根毫毛。”
“你们怎么弄了这么长时间?”
玛乔里压低嗓门:“老大,女人的事,你弄不明白的。”
我耸耸肩,既然断定我弄不明白,也就懒得去弄明白。我探出身往下看,果然
一个穿工作服的倩影正费力地往上爬,身形极类似艾丽丝,但没有艾丽丝敏捷。我
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柔滑细腻,宛若无骨,如一潭流动的水。艾丽丝的
小手虽说细腻精致,却仍有生硬的感觉,巧夺天工到底比不上生命的艺术。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出来,感觉就像扶着一只易碎的、价值连城的瓷瓶:“委
屈你了。”娜多同玛乔里一样,也是满身的灰尘和丝网。这条沟道大概从建成之日
起就没有人穿行过,娜多浅浅地一笑:“还好。”
借着手里的应急灯,我扫了一眼娜多。玛乔里的化妆还是下了功夫的,如不细
细地分辩,娜多同来的艾丽丝没什么分别,现在天已经黑了,就更难以察觉了。
“我们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我大声说,然后我出去对守在配电室门外的警
卫说,故障已经排除,马上可送电了。我们三人一面朝外走,一面使劲拍打身上的
灰尘,弄得一路尘埃飞扬。银月宫的男女警卫战士显然不习惯于这种场面,都下意
识地向后躲了几步,只有警卫长纹丝不动。我告诉他,我们已经完成了清除故障点
及可能存在的隐患的相关工作,我的两个助手将去外面的配电设施送电,我则继续
呆在银月宫,最后确认一下检修的效果。
警卫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只是嘴角似乎有一丝笑容,但在银月宫暗淡的光线
又无法确认,也许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我催促两名女助手拿好工具快走,自己则与警卫们海阔天空地胡扯。我看着玛
乔里领着娜多一路低头疾走,上了车,然后车顺利地离去。往外走就没有什么安全
检查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行动至此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我自己要顺
利脱身。
我心情舒畅地同警卫们有一句、没一句地瞎侃,过不了多时,银月宫“唰”地
猛然一下灯火通明,警卫们一阵欢呼,毕竟没有谁喜欢呆在黑暗中。我则毫不谦虚
地接受了众人的欢呼和佩服的眼光,我毕竟也实实在在地替银月宫解决了一些隐患,
就是真正的电工老师傅来,也不见得能比我干得更好,当然肯定用不着这么长的时
间。
我煞有介事地和警卫长再次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巡视,我呢就把存在和不存
在的所做的工作拿出来炫耀一番,再指点几处今后运行需要注意的地方。毕竟我们
所做的工作都是些临时措施,有些问题需要在大修中才能根除。
警卫长听得频频点头,俨然高手风范。
我心中则暗笑,有谁能知道,眼下这个夸夸其谈的高手根本就是一大“水货”。
不多时,我们又来到了公主殿下的科学实验室,警卫长照例前去通报了一声,
然后我和警卫长一齐进去。
“公主”正安坐在书桌后,似在专心研读一本厚部头的科学书籍,见我们进来
就起身非常标准地致了个礼,我则非常“惶恐”地回了个礼。“公主”接着向我致
谢:“师傅的工作很有成效,我再次由衷地表示我的谢意。”
我则又“惶恐”地回谢,我偷眼觑了一下,形象、风采、话语都还是那么回事,
没有明显的破绽。我和警卫长又向公主行了告别礼,正准备离去,“公主”却悄悄
地伸出了无影手,狠狠地拧了我一下。我呲着牙,尽力忍住,也不敢回头,一本正
经地退出了公主的房间,心里一方面臭骂了艾丽丝一通,一方面又给她祈福,希望
她能多坚持几天,再平安脱身离去。
又走了两个房间,我已经无心陪着警卫长走下去,该看的已经看到了,“公主”
也已经见过了,再表演下去已无意义。正寻思着该找借口脱身了,警卫长却突然来
了句:“你的计划很完美,只是低估了我们的智慧。”
我的身子顿时一僵,脑子飞快地旋转起来:怎么回事,是哪里露出马脚来?还
是他仅仅在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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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控制住情绪,不动声色地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的检修计划的确
执行得很完美,但似乎并不涉及阁下的智慧。”
“你有两个破绽!”警卫长边说,边随手带上门。这是一个很偏僻的房间,把
门一关,估计我们在里面打得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知晓。我暗暗地握紧了手中工具,
实在不行,也只有与这个警卫长拼个鱼死网破,尽管胜算很小,我却不能眼睁睁地
看着功亏一篑。
“一个破绽是公主的体息,公主殿下虽然更换了服装,却掩饰不了她的体息,
虽然很淡,却足以让世人陶醉的体息。这是天生的,无法用庸俗的脂粉替代,我们
与公主朝夕相处,怎会被欺骗?当然你很聪明,一路走弄得尘土飞扬,逼开了我们
的女警卫;再者公主无论穿什么服装,也同样无法掩饰她高贵的气度。塞西亚最令
人尊敬的公主,不好替代呀。”
警卫长喟然长叹了一句,然后像鹰一样锐利的目光陡然盯紧了我,中止了我正
准备暴起的行动,他的眼神露出几分讥讽:“您的学识丰富,但并没有经过严格搏
斗训练的迹象,如果您企图与公主的警卫长进行格斗练习,我必须说这不是明智的
选择。”
我在心中苦笑了一声,这的确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我有更好的选择么?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我想动手抓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位警卫长说的没错,他想抓我的话的确不困难。我没有携带武器,估计在他
手下一个照面都走不了,但他是什么意思呢?我却不明白,难道想以我为饵抓住全
部的同伙?且静观他的动向,实在不行,也要想办法诱他到艾丽丝那里去,那才是
我真正的王牌。虽说她找的身体让我很不满意,但是以她的格斗技能解决眼前这位
有演讲欲望的警卫长还是有把握的,尤其是警卫长并不清楚艾丽丝的危险性,更是
如此。
我深吸一口气,平定一下如乱麻的思绪,静等警卫长的下文。警卫长见我放弃
搏斗的打算,又气定神闲起来,颇有几分赞赏地点点头:“你的第二个破绽,你先
前宣称你的两个助手都是公主的崇拜者,听说能为公主服务,是抢者闹着来的,但
是她们离去的时候却十分的匆忙,没有半点公主崇拜者的表现。这种错误很低级,
你不应该犯。”
我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言多必有失,最好是沉默。
警卫长眼神又露出了几分痛苦:“很抱歉,公主殿下在这里并不愉快,我职责
只能尽力保护她的安全,除此之外,也不能为她做更多的事情。看得出你是公主的
朋友,公主也很配合你,但你来得有些晚了,公主受了不少罪。”
这位警卫长居然在责怪我来晚了,这只能让我的头脑更加迷糊。
警卫长并不理睬我的反应,仍然自说自话:“想必你也清楚,公主的处境危殆,
有人企图对公主不利。而我们的王身体显然有问题,已经无法卵翼他的掌上明珠。
此去你将面临的危险你应该有清醒的认识,不能再犯错误了,你不能低估公主敌人
的能量。当然你很有能力,也还算冷静,也肯为公主冒生命危险,否则我是不会将
公主交给你的。”
警卫长塞给我一张便笺:“我有几位要好的朋友,值得信任,危机时可向他们
求助。”
眼前发生的事情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有如此多的破
绽,被人轻易戳穿,然而戳穿它的人却宣称要帮助我!这简直像过山车忽上忽下,
饶是我有宇航员的心脏,也有些受不了。
“你留在这里的‘公主’,我会暗中照顾好她的,尽量为你拖延时间,你有什
么需要向她交待的?”
我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不需要交待什么,她也很强,你不必小瞧她,她需
要的东西你要尽量提供给她。对了,你要想办法给她多弄些玩具,不要让她太闷了。”
“玩具?”警卫长很惊疑地注视着我。
“对,就是玩具,小孩子们的玩具!她很特别,一方面她有成年人的学识和智
能,但她在情感方面……有些地方类似于五、六岁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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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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