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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狗的命运
半个小时后,无心大师已经来到金谷大酒店前的路边,坐在出租车里等司马与
小雨。司机看起来有些不情愿,老是看表。他说:“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们按时
间算,三分钟十块钱,你可不要反悔!”
无心淡淡一笑:“看你说的,不就是钱吗?一个小时才二百块,你认为很多吗?”
他见长头发的小雨与戴眼镜的司马已经出了酒店向这边走来,于是说,“好了,来
了。先给你一百怎么样?”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
“只要你给,我当然要,你说的,不是很多嘛!”司机接过钱,放在眼前照了
照,再用手指弹了弹,放进上衣内袋里。
“这就是吴老先生。司马先生,跟他去吧。”小雨把司马扶上车说。
出租车很快就开过了华立医院,一路没有阻碍,跨过铁路出了城。村道边沙沙
站在那里等,无心大师见她那头发就猜中了七分,再看她双手抱着红色的坤包,更
加确定了她是谁。他让司机把车在沙沙身边停下,自己打开车门对沙沙说:“沙沙,
上车!”
沙沙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车里,坐在司马的旁边。
“往前开。”无心大师对司机说。
司机伸出手,朝无心大师捻了捻手指:“该加钱了!”
无心大师又掏出一百块钱给他。
后面的沙沙却说:“叔,我给吧!”
无心回头向沙沙使了个眼色说:“不用了,别多话。”
司马听到沙沙称无心大师为“叔叔”,马上说:“哇,你是吴老院士的侄女?”
“吴老院士?”沙沙不解地问看着他。
无心大师马上说:“哦,司马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院士,不过我的学生魏
成功才是!”
沙沙被他们说得云里雾里,一会儿看看司马,一会儿看看无心大师,心里想,
老扁怎么没告诉她无心大师是院士的老师呢?
兑城站,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到达的时候,司机一共从无心大师手中拿过三百
块钱了。
“九州宾馆!”无心大师指着车站边的一幢七层高的楼房对沙沙与司马说,
“我们今晚住这里。”
“住这?魏院士在这等我们吗?”司马马上问。
“不,他不在,他不方便。”无心大师说,“我们在这里等人,你会见到与你
一样搞电子科技的年轻人,他们跟你一样很有作为!”
“谁?”司马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等的,就是小龙人龙晓与他的同事孙金明。
汪局长听说司马被带走了的时候,心情坏到了极点。不过他并没有对两名特警
发火,只是叫他们守在原地不要乱动,就当司马还有客房里。车刚刚驶入刑警大队
的大门,汪中兴就看到金生与马不常等在那里,金生抢到车前,让汪局长不要下车,
然后绕过去与马不常一起钻进了车里。
“呵呵,你们两个要干什么?”汪中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冷笑着问道。
金生马上说:“局长,您把车倒出去,有特别情况,我们路上说吧!”
马不常也说:“是的,特别情况!”
汪中兴挂上倒档,一点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吼,倒冲出了门外。
“说吧!”汪局长说,“什么特别情况?”
“有人知道陈队在哪里,她想见你!”不常说。
“谁?”汪中兴心中一紧,“谁要见我?”他竟以为被金生与马不常劫持了,
等他反应过来后,又问:“倒底是什么人?他从哪里了解的情况?”
她是刘金花,她所了解的情况远远超出了汪中兴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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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卜清这狗官还以为自己操纵着一切,却不知他自己也只是被人利用的傀儡!”
半仙楼酒店的一间雅座里,她对汪局长说。
“什么?”一个孟卜清就够让他头痛的了,汪中兴没想到自己面对的还不只是
孟卜清,他的背后竟然另有主谋,“老太太,您是说,孟书记还不是真正的主谋?”
“该怎么说呢?对于你们所面对的来说,他算是主谋。但对于整个局面来说,
他只是一个棋子!”刘金花不紧不慢地抽着烟说。
马不常不知道眼前这位老太太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从金生对她的态度中,他觉
得应该不是个一般的角色。他与汪中兴一样,没有弄懂老太太这话的意思,于是在
汪局长沉默不语之际,他插嘴问道:“老太太,请问,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做地下工作的时候,老陈还只是个小八路,哦不,那个时候应该是解放军。”
老太太眯着眼睛说,“几十年了,我本以为自己早该入土做个古人,没想到孟卜清
因为某个原因要除掉我的孙子,这下我不得不与他打一打交道了!十年,你觉得时
间还不够吗?”
马不常等她说完,马上问:“老陈是谁?”
“陈队的爷爷!”金生回答说。
“是吗?”汪中兴真正感兴趣起来,因为他找到了信任眼前这位老太太的支点
了,“原来您老是老革命家了,晚辈失敬,失敬!”
“不要客套。”刘金花丢掉烟头又点上一根,“只靠老革命对付不了眼前的敌
人,好在我们还有党组织,有些事情交给组织就够了!”
“组织?党组织?”马不常问。
汪中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在打自己的小九九,心里想:一定是与自己
一样,上面在插手,“上面的人”的人真是无孔不入,他们插手了这事,不知道会
不会注意到自己这边来。
“有什么不对吗?大梁子盯了两年的核走私,咬住了几条线不放,可是他不知
道,这些线只不过是些烟雾弹。你想想,要是真的那批核(原料)进了中国,那组
织上会不知道?”
汪中兴心里有些不快,老太太左一个组织上,右一个组织上,根本没把公安放
在眼里,好象组织没有他们公安的一部分一样。他压了压情绪,强作敬慕地问:
“请问老太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放出假情报,让你们的内奸传送;同时封锁白牛山,包括野生园;下一步抄
查金星大厦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层,那可是孟卜清的在木州的总部,不知汪局长
你敢不敢?”
汪中兴身子往前探着:“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想问,您让我来,不是为了救
陈大梁?他怎么办?还有,白牛山会有什么,老太太您一定知道些,能明示吗?另
外,你怎么知道我们中谁是内奸?”
刘金花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接着说:“你还得让边防知道,最近有可能会
有些东西用从水路运出去。”
汪中兴没想到老太太竟会不回答他的问题,他有些不习惯,愣愣地看着她。
“你应该明白,既然能有衣服让人隐身,那个运输工具也一样能让你看不到。”
“那怎么办?”马不常又急上了。
“雷达呀!”老太太平静地弹着烟灰说,“跟他们(边防)说一声就行了,他
们知道怎么做。”
金生心里挂着大梁,他也跟马不常一样忍不住了:“那陈队怎么办?他怎么办?
他还有那些人的手里!”
“你们急什么?他在人家手里,他家不是也有人在你们手里吗?孟卜清让那个
叶蛮子训养了多年的杀手,四个队有三个队都落到了你们的手中,你们还担心什么?”
“哦,我知道了。”汪中兴点点头说,“谢谢老太太提醒!”
“从一两个人嘴里掏不出多少东西,孟卜清干过几年公安,反侦察能力不是一
般人能比得上的。”刘金花顿了顿说,“那两个女孩子倒是可以问出点东西。”
“哪两个?”汪中兴、马不常与金生这下子同时问上了。
“一个是华立大厦里的那个,一个是野生园里的。”老太太本来对野生园的小
江不是太了解,但听沙沙的详细描述后,她终于理顺了这条线的头绪。
然而,当汪中兴他们回到局里的时候,小江已经永远不会为他们提供任何信息
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老大,小江已经……”顾童军得意地做了个杀头的动作跟孟卜清说。
孟卜清听到这个消息并不高兴,他不高兴不是因为顾童军,而是叶保国,叶保
国灰头土脸地回来时,孟卜清就明白了三分,不等他开口,就问:“老叶呀,是不
是砸了?”
叶保国点点头,他知道什么也不用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孟卜清一向不问
原因,只要结果。
“看你今天慌里慌张的,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孟卜清对老叶并没有发火,
虽然他一肚子的火气,“我想听听怎么回事。”
叶保国低着头,咬着牙,不说话。
孟卜清摇摇头,有些不耐烦了:“叶,保,国!怎么不说话?”
叶保国慢慢抬起了头,无奈地看着孟卜清,轻轻地说:“头,我跟你十年了,
没出过这样的事!”
“哪样的事?你到是说呀?”
“我们到的时候,那小子不在家,所以我留了两人在楼梯里守候,然后带着其
它人下来,打算上车到外面边找边等。没想到,我们刚下楼,就被武警包围了,大
约有一两百人,全副武装,我…,我穿了隐身衣,是拼着老命才逃脱的。等他们走
后,回去找楼梯里留下的兄弟,竟也没了人影。那些武警明明没有上那边楼的……”
孟卜清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老叶有些胆怯地看着他,死一般的沉静让他感
到极度的不安。他不知道这次的结果会怎么样,更不知道孟卜清会对他怎么样。还
好,孟卜清的脚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终于放到地上了,他说话了,口气很平和
:“老叶呀,看来这次不能怪你。你一定是碰上那只老母狼了!”
老叶的眉头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不是她的对手。”孟卜清摆了摆手,示意老叶出去,“看来只有我亲自出
马了!”
叶保国一声不吭地退到了门边,正要出去,却见孟卜清向他招招手:“过来,
过来!”他又走了回来。
“那个申文革怎么样了?你要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节外生枝的!”
“申文革?”叶保国迟疑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哦,他呀,已经把他‘调
’出来了,正在行动!”
“结果呢?”孟卜清盯着叶保国的眼睛问。
叶保国自己也不知道结果,因为这边的行动失败,他还没来得及关注水州那边
的结果。他不知道,那边的行动与这边一样,也失败了。
申文革刚刚走出水仙子公寓的大门,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他说不清到底是
哪里不对劲。他沿着冰清路走了几百米,乘着人多,闪进了路边的一个布置得古色
古香的小餐馆,绕过人最多的点菜台后,就直奔后门。
“玉洁斋后门!”餐馆门外不远处,一个骑自行车的青年对着衣领轻声地说。
另一辆自行车早已从前面包抄到玉洁斋餐馆后门。
申文革出了餐馆后门,马上朝玉仙子公寓那边往回走。
他后面不远处刚刚跟上来的那个骑车人马上对个衣领说:“冰清后街,往回走。”
冰清路上那个骑车人立刻调头从前面抄了过去,进了冰清后街,不紧不慢地骑
着自行车,走在申文革的前面。
申文革走了十几米往右一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后面的自行车马上跟了进去,并轻声地对着领子说:“九户巷,往北,出口是
体育场路。”
早有一辆白色面包车驶向体育场路的九户巷口。车上的人看见申文革出了巷口,
招了一辆出租车,沿着体育场路,直奔东站。后座一人马上呼叫:“体育场路,往
东站!”
申文革的目的地并不是东站。出租车驶过体育场路与天堂街路口时,正好遇上
红灯,司机渐渐减了车速。申文革马上对司机:“不要等,左拐!”
“不能左拐,你没看到红灯吗?要扣点的!”司机说。
“我给你钱,五百够吧,我有急事!”申文革把几张一百的大钞放到司机面前。
司机见钱眼开,哈哈一笑:“行,看我的!”他一踩油门,出租车抢了个空当,
穿过马路,拐到了天堂街,径直朝前奔去,“兄弟,有什么急事,到哪儿?”
“水州第二人民医院。”
“哇,果然是急事!”司机收好眼前的钱,痛快地说,“不误你的事,看我的!”
左绕右拐,连连超过前面的车,很快就到了天堂街口的第二人民医院门前。
申文革跳下车,小跑着进了门诊室。后面车上的司机摇摇头叹着气说:“唉,
可怜的人呀,不知是他什么人在医院里,让他急成这样!”
申文革家什么人都不在医院里,他从门诊室的边门跑向后面,绕过病房大楼,
钻进厕所,猛一抡手中的包,把窗户上的玻璃砸碎,接着手在窗户上一按,纵身一
跳,跳到医院后面的一片杂草地上。
这里是个烂尾楼,空空的大院被建了一半的大楼挡在城市的喧嚣之外,形成了
一个世外桃源。申文革大踏步向脚手架纵横交错的工地走去。就在他快要进建了一
半的楼房底部的时候,突然闪出四个精神抖擞的汉子,拦住了他的去路。申文革急
忙收住脚步,警惕地盯着对方。他不知对方的底细,所以只等对方开口。
“嗨,朋友。”对方果然开口了,不过不是他们四个人中的一个,而是自己身
后面的声音,申文革没有回头,只是用心听着,“我想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申文革心明白,这不是石桥李家的人,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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