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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希特勒最后一个生日 希特勒最后一个生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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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最后一个生日(2) 刑满释放以后,鲍曼加入了纳粹党,并且逐渐上升到权力中心,在担任了一连 串无关痛痒的职务之后,他终于担任了纳粹党的领导人职务,成为了副总理鲁道夫・ 赫斯(Rudolf Hess) 的左右手。赫斯在1941年飞到英国执行他那项构想拙劣的任务 后,鲍曼开始接任纳粹党秘书长职务。鲍曼不仅控制了纳粹党,还掌管着希特勒的 私人财务大权,负责采买和管理斯佩尔、希姆莱、戈培尔等高级纳粹将领家眷们居 住的物业。鲍曼还负责修建和管理希特勒在阿尔卑斯山区的巨型地下堡垒。在希特 勒政权垂死挣扎的最后日子里,鲍曼成为了仅次于希特勒的第二号重要人物。 鲍 曼是一个冷酷而粗俗的家伙,缺乏文化素养和品位,既不浪漫也不具有传奇色彩。 鲍曼五短身材,臃肿粗笨,看上去像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官僚主义分子。希特勒身边 很多将领和党内人士都认为鲍曼只不过是希特勒身边一个安着显赫头衔的秘书,然 而,正是鲍曼看似无足轻重的外表和粗俗让他的敌人低估了他。无论他为人如何, 鲍曼终究是一个勤奋而高效率的人,他就是通过巧妙运用这些技巧,成为了希特勒 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 我或许是当时德国为数不多的几个居然知道存在鲍曼这号人物的人。鲍曼并不 是一个公众知名人物,但是我的祖父和他的妻子娘家是朋友,经常会提到鲍曼家和 莱曼家的一些事情。我的祖父总是说,鲍曼是希特勒纳粹政权核心的“灰色影子”, 这实际上是一种侮辱。祖父要是称呼一个人是“褐色影子”,就已经是相当高的评 价,但是,这个灰色的影子很善于运用权谋。人们还常用“金色的野鸡”来称呼鲍 曼之流,这些都是掌管生杀大权的纳粹党领袖,在面对自己的死亡时却都成了懦夫。 鲍曼获得了希特勒的绝对信任,他的影响力很大,而且善于无情地利用这种影响力。 我在后来的几周里对这一点有了深刻的体会。 无论如何,这次会面是我有生以来最难忘的经历:一个16岁的纳粹青年团成员, 能够亲眼见到无数在建立新德意志帝国中担任重要角色的纳粹党关键人物。我几乎 不敢相信,自己能够站在这个历史大看台上。那时我以为,能够跻身“伟人”身边 是无上光荣的一件事,而且我也将在第三帝国的“光辉历史”中占有一席之地。我 的确将在第三帝国的历史中占有一席之地,只不过这段历史并不光荣。我后来回忆 起,1945年那个4 月我在大臣花园度过的一天,我或许见证了这帮臭名昭著的刽子 手、精神病患者和狂热分子的最后一次集会,他们的滔天罪行让德国屈辱地抬不起 头来。 希特勒沿着人群慢慢地向我走来。我们严格遵守着规定,双眼平视前方,我挺 胸抬头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但是,希特勒正朝着我走来,我还是忍不住斜眼偷 偷地瞄着他。我所看到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希特勒看上去非常苍老,我的祖父母 都年逾70了,可是看上去也要比希特勒精神许多。我还记得7 年前在布雷斯劳见到 希特勒的情景,那时候,他身上的那种力量、气概和活力甚至感染了他周围的人; 当他发表讲话时,他用催眠般的号召力征服了所有听众。但是,现在,他看上去佝 偻了许多,头似乎缩在肩膀中,他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他的肌肤呈现出病态的 苍白。他的步伐有些乱,好像喝醉了似的,他险些被自己给绊倒了。他整个身子都 在发抖,连头部都哆嗦着。不过,最明显的还是他那颤抖的双手和双臂,他双手背 在背后衣服的下角,竭力控制着不要抖动。 希特勒穿着一件灰色的制服式夹克,他胸前依次挂着金色纳粹党徽章、铁十字 勋章和黑色光荣负伤奖章。他在一战中担任过信差,因为负伤而荣获了黑色光荣负 伤奖章。尽管健康状况不佳,然而希特勒看上去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我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希特勒颤抖的双手。现在他走到我的身边了,我仍然 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就是那个富有想像力的领导人,将会带领着德 国走向辉煌。现在希特勒注视着我的眼睛,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眼睛里不要流 露出震惊的神色。假设阿克斯曼也对希特勒的外表深感失望的话,他至少没有显露 出来。阿克斯曼举起左手行了个纳粹礼,然后直视着希特勒的眼睛,他声音洪亮地 喊道,“元首!我代表德国所有的少年向您致敬,祝您生日快乐。我非常荣幸地向 您介绍这位年轻的战士,他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恰好体现出希特勒青年团誓死为国 效力的决心。他们站在保卫祖国的前线上,不仅经受住了考验,而且还用钢铁般的 意志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阿克斯曼说到做到,这位希特勒青年团的领袖一次又一次地向希特勒承诺,他 的“孩子们”将为帝国战斗到底。但是,在保卫柏林的战斗中牺牲的不光是十几岁 的男孩子,无数十几岁的少女也在战斗中死掉了,她们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但是, 那些信誓旦旦的“金色野鸡”(纳粹将领)们却在战斗白热化阶段逃得远远的―― 然而,恰恰是那些丑陋的逃跑者一手酿成了这场残忍的厮杀。难怪希特勒要感激阿 克斯曼,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这位新的导师成为了希特勒核心小组的一分子,这 个核心小组直到战争的最后一刻还忠心耿耿地为希特勒效力。那些质疑将孩子们送 上战场的德国领导人,则被冠上了懦夫的罪名,受到刑法处置。我现在回想起来觉 得最震惊的是,我居然和这群丧心病狂的人同流合污。不过,在那个4 月的一天, 我所感到的只有无上的荣光。 “谢谢,谢谢你,阿克斯曼,”希特勒回答说,“希望在战场上,所有的人都 像这群孩子们一样英勇顽强。”于是,阿克斯曼放下了手臂。希特勒走到我的面前, 我以为阿克斯曼会介绍我,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这让我感到有些失望。希特勒的 右手抓着我的左上臂,他紧紧地抓住我的袖子,过了一会才放开。来之前,我们被 要求在希特勒面前报出自己的姓名、所在青年团的部队以及曾经参加过的战役。 mpanel(1); 现在,这个时刻降临了,我却颤栗着说不出话来。希特勒不自觉地抖着,颤抖 带动他整个身子晃动着。即使他在放开我的手臂转而和我握手的时候,我仍然能感 到他身体的颤抖。希特勒实际上用两只手握住了我伸出的右手,他离我很近。突然, 他的眼睛似乎闪烁出一丝智慧的光亮。 除了稍纵即逝的那丝光亮以外,他的眼睛看上去非常湿润,好像蓄满了眼泪。 双眼下的黑眼圈为那张皱纹密布的脸平添了几分衰老的苍白。我结结巴巴地报出自 己的名字,还没等我说完,希特勒突然用亲切的口吻向我发问,我感到受宠若惊。 “你在哪打过仗?”他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声音柔和。 “是在布雷斯劳南面的西里西亚,元首。”我回答道。 他希望知道具体的地点。我于是接着描述,渐渐地,我的紧张感消失了。“你 很勇敢,而且得到了铁十字勋章?”他说。 “我受了伤,但是将其他伤员拖到雪沟里隐蔽起来,然后坚持继续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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