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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集   1.月色下的钱塘县衙庭院。   剑风嗖嗖。那清澈的月光下,蝉儿在舞着剑,与她对舞着的,是米河。两支剑 如匹练一般,将人影双双裹住!一支剑搅得剑花缭乱,一支剑挡得错落有致。嘟的 一声剑啸,卢蝉儿手中的剑突然一个变招,吹羽毛似的往前一递,剑尖直抵米河的 眉心。米河收剑,笑起来:“姑娘好剑法!”   蝉儿:“我父亲说过,生与死,其实只有毫厘之距!”   米河:“你父亲就是卢大人!”   蝉儿:“你怎么知道?”   米河:“能丈量出生死之距的人,这世上不多!”   蝉儿收了剑,笑道:“可这世上,敢和本姑娘对剑的人,也不多!”   米河:“为什么?”   蝉儿:“因为本姑娘没有眼睛!”   米河笑起来:“不!你有眼睛!只不过你的眼睛在剑锋之上!”   蝉儿一惊:“这么说,你知道我是瞎子?”   米河:“知道。你出剑的时候,总是在我的剑风之后。”   蝉儿:“既然知道我是瞎子,你就不怕我伤了你?”   米河:“不怕,我已说过,你的剑上,已是有着一双眼睛了!”   蝉儿笼着月色的双眼中露出充满感激的泪光:“米公子,你是第一个说我长着 眼睛的男人!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么?”   米河:“我说的这句话很有分量么?”   蝉儿:“让一位女子等了十八年的第一句话,你知道分量有多重?”   米河:“不知道。”   蝉儿:“如果我对你说,为着等到的这句话,我一定要嫁给你,你觉得分量重 么?”   米河笑起来:“你不会嫁我的!”   蝉儿:“为什么?”   米河:“你的剑不答应。”   蝉儿:“我的剑不答应?何以见得?”   米河:“你的这把长着眼睛的剑,其实并不喜欢我!”   蝉儿:“不对!如果我的剑不喜欢你,恐怕你的额头上早已流血了!”   米河轻轻摘下圆结顶帽子,额角一道鲜血流淌着。   蝉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米河:“把你的手抬起来。”   蝉儿抬起手,在米河的额上摸了摸,猛地缩回手。她的手指通红!   2・房内。夜。   荧荧一烛下,蝉儿在为米河扎着伤口。蝉儿含着泪:“……米公子,请原谅我, 我真的不该……与你交手!……告诉我,刚才,你已经看出我是瞎子,为什么还不 退开,反而迎着我的剑?”   米河:“我如果退开了,你的剑上,还会有你的眼睛么?”   蝉儿动容,在米河面前蹲下,双手捧住米河的脸庞,轻抚着,闪着泪花说: “米公子,如果我卢蝉儿不是瞎子,那有多好啊……”   米河看着蝉儿美丽的脸:“你刚才说,你要嫁给我?”   蝉儿淌起了泪:“我曾经想过,这世上,如果有哪个男人说我蝉儿不是瞎子, 我就嫁给这个男人……我等了多年,终于在今晚上等到了这句话……可是,你不是 我要嫁的人……我知道自己等错了……”   米河为蝉儿拭去脸上的泪水:“蝉儿,你怎么能说等错了呢?我……”   “莫说了,”蝉儿用手掩了掩米河的口,“米公子,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米河点点头:“什么事?” mpanel(1);   蝉儿:“我和你……离开这里!”   米河:“离开这里?--去哪?”   蝉儿:“随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米河眼睛一亮:“如果我去京城,你也去?”   蝉儿:“去!”   米河:“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走?”   蝉儿:“你真的不明白?”   米河:“不明白。”   蝉儿:“知道我此次来钱塘县找父亲,是为什么么?”   米河摇摇头:“不知道。”   蝉儿:“父亲答应过我,办完了这趟差,就带我找良医治眼,我是来这儿等父 亲带我上路的。可我知道,这世上,如果有人能让我复明,这个人,只有你!”   “只有我?”米河惊愕,“我又不是良医,我怎么能让你复明呢?”   蝉儿泪水滚滚:“我相信,你会让我复明的!因为,这世上,只有你不把我当 成瞎子,只有你说我已经有了一双眼睛!能说出这话来的人,是世上最可靠的人! 也是最明白我心中痛楚的人!米公子,你会让我复明的!你会的!”   米河身上涌动起一股热血:“你是说,要我带你治眼?”   蝉儿狠狠地点了点头。米河目光一闪,突然伸手从烛台上拔下红烛,吹灭,掰 为二截,在蝉儿的脸面前竖着。   “蝉儿!”他的声音已颤,“看到我拿着什么?”   蝉儿:“两支红烛!”   米河:“对!两支红烛!这两支烛,就是你的眼睛!”从另只烛台上拔下燃着 的烛,递给蝉儿,“蝉儿,接着火!”   蝉儿颤着手接过燃烛,将那两支断烛点亮。   两颗大大的火苗将蝉儿的脸照得明丽无比!   米河执烛的手在兴奋地微颤:“蝉儿!你的眼睛复明了!”   蝉儿眼眶里晃着泪水:“米公子,我明白了,你是在告诉我,要让眼睛复明, 还得靠我自己。”   米河笑了,笑得那么诚挚!扑!扑!蝉儿轻轻吹出两口,将烛火吹灭。   米河:“为什么吹了?”   蝉儿:“我们该上路了!”   3.土路上。黎明。   一辆马车顶着刺骨的寒风,在曙色中飞快地奔驰着。车上,坐着三个人:米河、 卢蝉儿、小梳子。那三件“官器”也搁在车上。米河激动地:“到了京城,我们一 人扛着一件,递牌见皇上!”卢蝉儿大声:“只有京官才能给宫里递牌!”米河: “你是说,我们进不了宫?”蝉儿:“进不了!”小梳于的脸一直硬着,故意问蝉 儿:“喂,你坐过船么?”风大,蝉儿没听清:“小梳子,你说什么?”小梳子; “我问你,坐过船么?”蝉儿:“没有!”小梳子轻蔑地:“那你就不会知道什么 叫‘船到桥头自会直’了!既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还在米少爷面前多什么 嘴!”蝉儿正要回口,突然听得米河大喊了一声:“你们听!像是有人追来了!”   车后,急骤的马蹄声远远传来。蝉儿失声:“一定是我父亲追来了!”   小梳子把胳膊一抱,笑:“追来好啊!卢大人手里,没准还带着绑人的索子哩!”   米河重声:“小梳子!”   4.黎明前的土路上。黎明。   马蹄在积霜的路面上急骤地响着。骑在马上的是七八个穿着黑色箭衣的蒙脸汉 子。显然,他们不是卢焯派来的人。   蒙脸人重重地打鞭,马蹄刨起阵阵霜花。   曙色中,米河一行乘坐的马车已清晰可见。   5.县衙门厢房。黎明。   卢焯在伏案疾书奏折,突然停下笔,凝视着烛光。他眼前浮现起离京之时刘统 勋路送的情景--刘统勋取出一只秤砣交给卢焯,说:“请卢大人帮我查清这只秤 腑的来历!”卢焯将秤花铸字的一面转了过来,失声:“钱塘县?”   烛光大颤。卢焯推椅起座,打开一口箱子,取出那只秤砣。沉甸甸的秤砣压着 手。卢焯:“来人哪!”   随行司官从门外进来。卢焯:“请米公子来见我!--对了,将那三件恶浊之 器也一并送来!”   司官应声出去,不一会又匆匆进来,急声:“卢大人!米公子带着那三件东西 走了!”   “走了?”卢焯一惊,“怎么走的?”   司官:“是坐蝉儿小姐的马车走的!”   卢焯一骇:“这么说,蝉儿也跟他一起走了?知道往哪儿去了吗?”   司官:“报更的说,看到马车往北而去!”   卢焯:“那一定是去京城了!--备马!”   6.土路上。晨。   破晓的旷野上此时一片马蹄的碎响,马车已被蒙脸人的马队团团围住,停了下 来。米河打开车厢帘子,喝问:“谁在拦车?”一蒙面人猛地掀掉脸上的黑布,哈 哈笑起来:“米公子!没想到吧,本官来为你送行了!”   “孙敬山?”米河失声。   孙敬山冷笑着:“听说,你把偷走的那三件东西,带在车上了,有这事么?”   米河:“你带着蒙脸人来追赶本公子,不会是为着再要回这三件东西吧?”   孙敬山:“物归原主,大经地义!不过,本官既然亲自来了,就不会是单单为 了找回失物!”   米河:“这么说,你还想取本公子的人命?”   孙敬山:“若是本官让你身后的那两个女子,也随你一同见阎王,你还会觉得 冤么?”   米河示意身后的蝉儿和小梳子别出声,对着孙敬山也笑起来:“孙大人,若是 我告诉你,我已经给皇上写了折子,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去了,你该怎么想?”   孙敬山一怔,旋即仰大笑起来:“你区区一个白衣秀才,别说往宫里递折子, 就是给县衙门递门帖也没人接!--行了!本官与你这等疯人无话可说!来人哪! 将那三件失物取回!”   蒙脸人翻身下马。   “谁敢!”小梳子突然喊了一声,从车内跳了出来。   她双手往腰上一叉,大声道:“你们好大胆!连送给皇上的东西也敢打劫?”   孙敬山怒声:“把这女贼给绑了!”蒙脸人扑上,擒住小梳子,利索地绑了起 来。小梳子带着哭声大喊:“米公子!我小梳子不能给你梳头了!”在护着车厢的 米河急声道:“小梳子,别怕!要死,我米河与你一起死!”小梳子破涕为笑,对 着卢蝉儿得意地一抬下巴,笑着大声道:“喂!你听到么?米公子要和我小梳子一 同死!”   蝉儿不做声,右手那长长的手指在悄悄触近她的长剑。   小梳子复又哭起来:“米公子,我不想死了!我爷爷说,阴间的男人是不梳头 的!”   没等米河开口,只听扑的一声,蝉儿已经从车厢内跳了出来,右手握着剑,大 声道:“阳间的人,何必说阴间的事!--孙敬山!认得本姑娘么?”   孙敬山冷哼:“卢蝉儿!此处可不是巡抚衙门!”   蝉儿:“孙敬山,你就不怕我爹的那张铁脸么?”   孙敬山脸上的肌肉一颤:“要不是你爹轻信这帮盗贼之言,在杭州查我的米行, 探我的钱庄,欲置我于死地,我会对小姐这么无礼么?”   蝉儿:“既然孙大人无礼了,那我蝉儿也失礼了!--让你的手下出刀吧!”   孙敬山一摆手。蒙脸人纷纷拔出腰刀,将蝉儿围在中心。   米河急声:“蝉儿!当心!”蝉儿握着剑,不急不慌。   孙敬山:“卢蝉儿!你是个瞎子!看你拿剑的模样,不规不矩,岂是使剑之人! --各位弟兄,上!”   蒙脸人显然也看出卢蝉儿的“破绽”,一拥而上。   突然间,蝉儿将剑往身后一横,左手便已闪电般地握住了剑柄,剑光一闪,已 经贴身的那个蒙脸人身子猛地一挺,脸上的黑布顿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淌了出来, 咚的一声往后倒去。   小梳子忘情地叫起好来:“卢蝉儿!你不是瞎子!你快杀呀!”   卢蝉儿沉声:“我是瞎子!”又是一道剑光,一个蒙脸人倒下。   “卢蝉儿!你回头看看!”孙敬山喊道。   蝉儿回头一怔,失声:“米公子?”米河已经被绑住,脖子上架着两把钢刀!   孙敬山笑起来:“看来,你卢蝉儿真的不瞎!--缴她的剑!”   蒙脸人再次围上,将蝉儿手中的剑夺下,把她也绑了起来。   孙敬山冷笑:“你们不是要进京见皇上么?好!我成全你们!--把这三人埋 了!”   7.芦滩上。日。   被绑着的三人被推下路沟的芦苇滩,几个蒙面人挖起坑来。   米河:“蝉儿!刚才,你怎么看到我脖子上架着刀了?”   蝉儿:“你想知道?”   米河:“想知道!”   蝉儿:“是小梳子的喘气声告诉了我!”   米河:“你把小梳子的声音当成了你的眼睛?”   蝉儿:“米公子,有句话,你想听么?”   米河:“请说。”   蝉儿:“小梳子是你遇上的最好的女子。”   小梳子抢白:“我不要你夸!”   “知道我为什么夸你么?”蝉儿回脸对着小梳子,“我夸你,是因为我不如你!”   “你不如我?”小梳子得意地笑了,“这话是你说的,可不许赖!--不,你 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如我?”   蝉儿:“一个把男人的死看得比自己的死还重的女子,她已经无人可比!”   小梳子:“这话有道理!--不过嘛,我也看出,你要是不为着米公子,你早 就可以逃走!”   蝉儿:“你能看出来,我很高兴。其实,刚才我已经想过逃走,只是逃晚了一 步。”   小梳子哈哈大笑:“后悔了?”   蝉儿点点头:“后悔了。”   小梳子:“为什么后悔了?”   蝉儿:“因为米公子身边已经有了你!”   小梳子一震:“你是说,你要离开米公子?”   蝉儿:“如果我能离开的话,一定会离开的!”   小梳子:“现在说这话,不是已经晚了么?--看,他们把坑已经挖得这么大 了!”   米河苦笑:“其实,你们两个,都不必在乎于我的!你卢蝉儿,若是愿意为我 米河办成未办成的事,刚才你该带着小梳子逃走的!可是,现在来不及了。”   蒙面人将三人推下土坑。蝉儿突然笑起来:“谁说来不及了?难道你们没有听 见我父亲来了么?”   一阵马蹄声传来。马嘶声大作,卢焯领着巡抚衙门的官兵远远赶到。埋土的蒙 面人扔下家伙,拔腿就跑。孙敬山一惊,爬上马去,未奔出十步,便被官兵追上。 卢焯勒定坐骑,沉脸冷声:“孙敬山!本官没想到,你亲自出来剪径了!”   孙敬山突然也冷笑起来,脸色惨白:“卢焯!你逼人太甚!逼我孙敬山不得不 死!可我临死之前还是要对你卢大人说一句话!--你记住,你的脖子上,还会套 上枷板的!那枷板,跟定你了!……你,会死得比我还……惨!”话音刚落,孙敬 山举剑一刎,一道黑血从喉头喷出,人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卢焯厉喝一声:“把活口都给我拿下!”   8.钱塘县官仓。日。   仓门轰然打开!鼠爷指挥着官兵将整整齐齐码着的“粮包”一包包拆开,倒出 的全是沙子!卢焯坐在太师椅上,铁着脸看着。面无人色的县令王于炬站在一旁, 自语:“……孙敬山那天夜、夜里,还进来的三千余石白米,怎、怎么全是沙子?”   鼠爷:“王大人!孙敬山前几天征收的新粮,人的是哪座库?”   王于炬抹着汗:“大、太平库!”   卢焯身硬如石地坐着。他的内心响着孙敬山的声音:“--你记住!你的脖子 上,还会套上枷板的!那枷板,跟定你了!’卢焯自语:“孙敬山没说错,那枷板, 跟定我了……”   “卢大人!”王于炬欠着身问,“去太平库么?”   卢焯如梦初醒,抬起脸:“去!”   9.太平库。   一袋袋米倾倒出来。鼠爷操起米扔嘴里尝了一下,吐了,又操起一把,再尝, 骂:“妈的!全是从米行运来的压仓霉米!”王干炬连连跺脚:“这、这孙敬山, 把他米行的霉米顶替新征的好米入仓了!他、他的良心让狗吃了哇!”   坐在大师椅上的卢焯仍然是那张如铁冷脸。   旁白:“钱塘县官仓舞弊案的快速告破,是卢焯出狱后为大清国立下的第一大 功。然而,卢焯心知肚明的是,他只是轻轻挑破了覆盖在大清国数十万粮仓之上的 第一层黑幕!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走出第二步,或者说,自己能不能再走出第二 步……”   卢焯的眼睛里流露出败军之将的痛楚神色,双目慢慢眯了起来,像睡着了似的……   10.北京刑部大狱牢房过道。夜。   戈什哈打着火把,引着官袍俨然的刘统勋急步走来。典狱官冯大品紧跟在刘统 勋身后。旁白:“蒙面人落网的当天晚上,裕丰仓大血案告破。据蒙面人供认,他 是受了王连升雇用,才去裕丰仓杀人的。然而,王连升的背后又会是谁呢?”   老远传来嘶哑的喊叫声:“老子不服--!老子不服啊--!”   刘统勋问冯大品:“谁在喊?”冯大品:“回刘大人话,是王连升在喊。”刘 统勋:“他何事不服?”冯大品笑:“他不服的是什么事,只有鬼才知道!”“鬼 才知道?”刘统勋眼里闪出冷光,“什么意思?”冯大品:“下官走嘴了!”打了 自己一个嘴巴。   刘统勋在王连升的牢门前站停。狱卒打开牢门。   11.死牢内。   刘统勋走了进来,步下石阶。听到脚步声,形如鬼魁的王连升挣扎着站起来, 用枷板撞着石墙,哑哑地喊:“老子不服--!老子不服啊--!”“别喊了!” 冯大品喝道,“王连升,你喊了一天一夜了!再让你吃一桶沙子,看你还喊不!” 王连升暴声:“再吃一桶沙子,我也要喊!我要喊得天下人都听见!”刘统勋冷声: “说得好!是该让天下人都听见,乾隆朝的第一桩大血案,就是你王连升犯下的!” 王连升大喘着,双目发直:“我要喊……我不服……不服!”刘统勋:“你不服, 难道你想悔供不成?”“悔供?”王连升猛抬起脸,大笑了声,“我不悔供!那蒙 面杀手,是我王连升雇下的!”刘统勋:“雇凶杀人,按大清律是什么死法,你不 会不知!”王连升:“凌迟处死!”刘统勋:“知道就好!--王连升,本官最后 一次问你,是谁指使你雇凶杀人的?”王连升:“如果我说了,会给我什么好处?” 刘统勋:“凌迟之后,准你入棺!”王连升又哈哈笑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刘 统勋:“笑什么?”王连升:“笑我自己!笑我白白喊了这一天一夜!”刘统勋: “本官知道,你有话要说!”王连升:“不!你不会知道!如果你知道我为什么喊 不服,你早就该来了!”刘统勋:“现在来也不迟!如果本官没有说错,你心里, 有三不服!”   王连升眼皮一跳:“哪三不服?”   刘统勋:“你只是本案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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