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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刃 纸窗分开又合上。 孟天笛怪鸟似地已翻身窗外。 刺眼的白雪里,一个人正在当前,像是震惊于孟天笛的来势,颇有些意外,霍地后 退了一步。 却只是片刻的失惊,紧跟着来人已耸然作势,一缕轻烟般的轻巧,拔身而起。 好俊的轻功! 随着这人的拔起,一袭银色长衣,随风飘扬,冷月下宛似一只巨大雪鹰,翩跹打转 里,已落向楼檐一角。 孟天笛自是放他不过。 他轻功极佳,自信不输于来人,当下长身而起,直向银衣人身边袭近。 那人“哼”了一声,双手乍分,第二次拔身而起,翻天鹞子般飞身而起,落身于三 数丈外、更高的一角楼头。 孟天笛决计要跟他见个真章儿,见状自是不甘服输,便也腾身而起,随着快速落下 的身子,双手作势,飞鹰搏兔般,向对方一双肩头上力抓过去。 那人万不会料到对方轻功如此之高,大敌当前鲁莽不得,哪里敢存心恋战?冷哼一 声,双脚力踹之下,施了个仰身倒卷帘之势,“哧!”箭矢似地已落身雪原。 孟天笛偏偏放他不过。 银衣人身势方落,孟天笛已“如影随形”地欺身而近,由是一遁一追,转瞬间,已 是百十丈外。 孟天笛自承家学“一丈云”身法之后,已是轻功中一等一的境界,但日来所见,诸 如“银发鬼母”陶妪,进而“病龙”秦风,无一不是个中翘楚――眼前这人,显然亦非 弱者,却不知他的来意为何?诚然令人费解。 既来了,却又避不见面,简直“讳莫如深”,切莫轻易叫他打自己手里走了。 思念电转,孟天笛脚下施劲儿,转瞬间已追了个首尾相接。 无风冷冷,白雪皑皑。 银衣人虽说一意卖弄,施出了浑身解数,终不能摆脱身后孟天笛的刻意纠缠。 眼前冰河当道。 冷月下,璨若银龙。 这种天气,河水早已结冰,浮雪为风吹净,只剩下滑溜溜晶莹如玉的冰面,宛若比 天裁地的一把长刀,横置此千里雪原。 银衣人飞身跃上冰面,其势过疾,箭矢似地滑出了丈许以外,才拿桩站稳。 身后孟天笛,亦步亦趋,也来到近前。 不欲再行,已到了非见面不可的时候。 迎着孟天笛奇快的来势,银衣人身子“唰”地一个疾转,一刹那间,两只手已接在 了一块。 却是一触即离――两个人又似双飞劳燕般分了开来。 “行了!”银衣人目光的的地盯着他:“干什么穷追不舍?我接着你的就是!” 仰脸照面当儿,孟天笛才算看清了来人一副嘴脸,由不住暗吃了一惊。 只当是何等俊秀的一张脸,却不意竟是个人间“丑”物。 月色如银,映照着这人的一张脸,其实只是“半张脸”,右面的一小半,竟似活生 生为人刀剑劈削了去。 说是“劈削”,并不过分,齐眼而下,连着半面颧骨,一刀而过,有棱有角,毫无 牵连,设非刀削剑斩,再无一物使然。 这样的一副嘴脸,不要说深宵寒夜,便是白天,也能把人吓上一跳。 虽说这样,却无碍于他那双怒光迸射瞳子的视物,月色里,狼似的阴狠,瞬也不瞬 地直向孟天笛瞪着。非只如此,这人一双手,也远较常人为长,这一会当胸而抱,意识 着他随时可以出手。 用“剑”而非徒手。 盂天笛当然也注意到了他斜出肩头的一双剑把――双剑交错而背。 是的,这人只消向上方稍稍移动一下他的双手,即可在奇快的一瞬,拔出背后的双 锋。 武林中以剑为兵刃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一点也不奇怪,可是能施“双剑”的人却 不多。 孟天笛几乎意会出,对方出手的剑势若是采取“双翻”蝶式或霹雳惊电的“双劈华 山”,二者无论其一,都极其凌猛,兼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这人既有如此轻功兼而擅施双剑,当然是一个厉害角色,孟天笛一念之警,暗想自 己切切不可失之大意。 所幸长剑在背。 心念急转,他已假设出对方的出手部位,甚至自己一面的攻防策略,亦在盘算之中。 在冰上打了个转。 孟天笛错开了正面的方向,取势于侧面一隅。 银衣人为之一怔,霍地向前方迈进一步。 剑势一触即发,再无回转之地。   黄金书屋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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