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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打死殷天赐 柴进失陷高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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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李逵打死殷天赐 柴进失陷高唐州   话说当下朱仝对众人说道:‘若要我上山时,你只杀了黑旋风,与我出了这口 气,我便罢!’李逵听了大怒道:‘教你咬我鸟!晁,宋二位哥哥将令,干我屁事!’ 朱仝怒发,又要和李逵厮拼。三个又劝住了。朱仝道:‘若有黑旋风时,我死也不 上山去!’柴进道:‘恁地?也容易。我自有个道理,只留下李大哥在我这里便了。 你们三个自上山去,以满晁、宋二公之意。’朱仝道:‘如今做下这件事了,知府 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追捉,拿我家小,如之奈何!’吴学究道:‘足下放心。此 时多敢宋公明己都取宝眷在山上了。’   朱仝方才有些放心。柴进置酒相待,就当日送行。三个临晚辞了柴大官人便行。 柴进叫庄客备三骑马,送出关外。临别时,吴用又分付李逵道:‘你且小心,只在 大官人庄上住几时,切不可胡乱惹事欺人。待半年三个月,等他性定,?来取你还 山。多管也来请柴大官人入夥。’三个自上马去了。   不说柴进和李逵回庄。且只说朱仝随吴用,雷横来梁山泊入夥,行了一程,出 离沧州地界,庄客自骑了马回去。三个取路投梁山泊来,於路无话,早到朱贵酒店, 先使人上山寨报知。晁盖宋江引了大小头目,打鼓吹笛,直到金沙滩抑接。   一行人都相见了,各人乖马回到山上大寨前下了马,都到聚义厅上,叙说旧话, 朱仝道:‘小弟今蒙呼唤到山,沧州知府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捉我老小,如之奈 何?’宋江大喜道:‘我教兄长放心,尊嫂并令郎己取到这里多日了。’朱仝便问 道:‘现在何处?’宋江道:‘奉养在家父太公歇处,兄长,请自己去问慰便了。’ 朱仝大喜。宋江著人引朱仝到未太公歇所,见了一家老小并一应细软行李。妻子说 道:‘近日有人书来说你己在山寨入夥了;因此收拾,星夜到此。’朱仝出来拜谢 了众人。宋江便请朱仝、雷横山顶下寨。   一面且做筵席,连日庆贺新头领,不在话下。?说沧州知府至晚不见朱仝抱小 衙内回来,差人四散去寻了半夜,次日,有人见杀死林子里,报与知府知道。府尹 听了大惊,亲自到林子里看了,痛苦不已,备办棺木烧化;次日升厅,便行开公文, 诸处缉补,捉拿朱仝正身。郓城县己自申报朱仝妻子挈家在逃,不知去向。行开各 州县,出给赏钱捕获,不在话下。只说李逵在柴进庄上,住了一个来月,忽一日, 见一个人一封书火急奔庄上来,柴大官人?好迎著,接著看了,大惊道:‘既是如 此,我只得去走一遭!’李逵便问道:‘大官人,有甚紧事?’柴进道:‘我有个 叔叔柴皇城,见在高唐州居住,今被本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来要占花 园,呕了一口气,卧病在床,早晚性命不保。必有遗嘱的言语分付,特来唤我。叔 叔无儿无女,必须亲身去走一遭。’李逵道:‘既是大官人去时,我也跟大官人去 走一遭,如何?’柴进道:‘大哥肯去,就同走一遭’柴进即便收拾行李,选了十 数匹好马,带了几个庄客;次日五更起来,柴进、李逵并从人都上了马,离了庄院, 望高康州来。不一日来到高唐州,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马,留李逵和从人在外面 厅房内。柴进自迳入卧房里来看叔叔,坐在榻前,放声恸哭。皇城的继室出来劝柴 进道:‘大官人鞍马风尘不易,初到此间,且休烦恼。’柴进施礼罢,便问事情, 继室答道:‘此间新任知府高廉,兼管本州兵马,是东京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倚仗 他哥哥势要,在这里无所不为;带将一个妻舅殷天赐来,人尽称他做殷直阁。那厮 年纪?小,又倚仗他姊夫的势要,又在这里无所不为。有那等献劝的卖科对他说我 家宅後有个花园,水亭盖造得好,那厮带许多奸诈不良的三二十人,进入家里,来 宅子後看了,便要发遣我们出去,他要来住。皇城对他说道:‘我家是金枝玉叶, 有先朝丹书铁券在门,诸人不许欺侮。你如何散夺占我的住宅?赶我老小那里去?’ 那厮不容所言,定要我们出屋。皇城去扯他,反被这厮推抢欧打;因此,受这口气, 一卧不起,饮食不吃,服药无效,眼见得上天远,入地近!今日得大官人来家做个 主张,便有山高水低,也更不忧。’柴进答道:‘尊婶放心。只顾请好医士调治叔 叔。但有门户,小侄自使人回沧州家里去取丹书铁券来,和他理会。便告到官府, 今上御前,也不怕他。’继室道:‘皇城干事全不济事,还是大官人理论得是话说 当下朱仝对众人说道:‘若要我上山时,你只杀了黑旋风,与我出了这口气,我便 罢!’李逵听了大怒道:‘教你咬我鸟!晁,宋二位哥哥将令,干我屁事!’朱仝 怒发,又要和李逵厮拼。三个又劝住了。朱仝道:‘若有黑旋风时,我死也不上山 去!’柴进道:‘恁地?也容易。我自有个道理,只留下李大哥在我这里便了。你 们三个自上山去,以满晁、宋二公之意。’朱仝道:‘如今做下这件事了,知府必 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追捉,拿我家小,如之奈何!’吴学究道:‘足下放心。此时 多敢宋公明己都取宝眷在山上了。’ mpanel(1);   朱仝方才有些放心。柴进置酒相待,就当日送行。三个临晚辞了柴大官人便行。 柴进叫庄客备三骑马,送出关外。临别时,吴用又分付李逵道:‘你且小心,只在 大官人庄上住几时,切不可胡乱惹事欺人。待半年三个月,等他性定,?来取你还 山。多管也来请柴大官人入夥。’三个自上马去了。   不说柴进和李逵回庄。且只说朱仝随吴用,雷横来梁山泊入夥,行了一程,出 离沧州地界,庄客自骑了马回去。三个取路投梁山泊来,於路无话,早到朱贵酒店, 先使人上山寨报知。晁盖宋江引了大小头目,打鼓吹笛,直到金沙滩抑接。   一行人都相见了,各人乖马回到山上大寨前下了马,都到聚义厅上,叙说旧话, 朱仝道:‘小弟今蒙呼唤到山,沧州知府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捉我老小,如之奈 何?’宋江大喜道:‘我教兄长放心,尊嫂并令郎己取到这里多日了。’朱仝便问 道:‘现在何处?’宋江道:‘奉养在家父太公歇处,兄长,请自己去问慰便了。’ 朱仝大喜。宋江著人引朱仝到未太公歇所,见了一家老小并一应细软行李。妻子说 道:‘近日有人书来说你己在山寨入夥了;因此收拾,星夜到此。’朱仝出来拜谢 了众人。宋江便请朱仝、雷横山顶下寨。一面且做筵席,连日庆贺新头领,不在话 下。?说沧州知府至晚不见朱仝抱小衙内回来,差人四散去寻了半夜,次日,有人 见杀死林子里,报与知府知道。府尹听了大惊,亲自到林子里看了,痛苦不已,备 办棺木烧化;次日升厅,便行开公文,诸处缉补,捉拿朱仝正身。郓城县己自申报 朱仝妻子挈家在逃,不知去向。行开各州县,出给赏钱捕获,不在话下。   只说李逵在柴进庄上,住了一个来月,忽一日,见一个人一封书火急奔庄上来, 柴大官人?好迎著,接著看了,大惊道:‘既是如此,我只得去走一遭!’李逵便 问道:‘大官人,有甚紧事?’柴进道:‘我有个叔叔柴皇城,见在高唐州居住, 今被本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来要占花园,呕了一口气,卧病在床,早 晚性命不保。必有遗嘱的言语分付,特来唤我。叔叔无儿无女,必须亲身去走一遭。’   李逵道:‘既是大官人去时,我也跟大官人去走一遭,如何?’柴进道:‘大 哥肯去,就同走一遭。’柴进即便收拾行李,选了十数匹好马,带了几个庄客;次 日五更起来,柴进、李逵并从人都上了马,离了庄院,望高康州来。不一日来到高 唐州,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马,留李逵和从人在外面厅房内。柴进自迳入卧房里 来看叔叔,坐在榻前,放声恸哭。皇城的继室出来劝柴进道:‘大官人鞍马风尘不 易,初到此间,且休烦恼。’柴进施礼罢,便问事情,继室答道:‘此间新任知府 高廉,兼管本州兵马,是东京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倚仗他哥哥势要,在这里无所不 为;带将一个妻舅殷天赐来,人尽称他做殷直阁。那厮年纪?小,又倚仗他姊夫的 势要,又在这里无所不为。有那等献劝的卖科对他说我家宅後有个花园,水亭盖造 得好,那厮带许多奸诈不良的三二十人,进入家里,来宅子後看了,便要发遣我们 出去,他要来住。皇城对他说道:‘我家是金枝玉叶,有先朝丹书铁券在门,诸人 不许欺侮。你如何散夺占我的住宅?赶我老小那里去?’那厮不容所言,定要我们 出屋。皇城去扯他,反被这厮推抢欧打;因此,受这口气,一卧不起,饮食不吃, 服药无效,眼见得上天远,入地近!今日得大官人来家做个主张,便有山高水低, 也更不忧。’柴进答道:‘尊婶放心。只顾请好医士调治叔叔。但有门户,小侄自 使人回沧州家里去取丹书铁券来,和他理会。便告到官府,今上御前,也不怕他。’ 继室道:‘皇城干事全不济事,还是大官人理论得是。’柴进看视了叔叔一回,? 出来和李逵并带来人从说知备细。李逵听了,跳将起来,说道:‘这厮好无道理! 我有大斧在这里!教他吃我几斧,?再商量!’柴进道:‘李大哥,你且息怒。没 来由,和卤做甚麽?他虽倚势欺人,我家放著有护持圣旨;这里和他理论不得,须 是京师也有大似他的,放著明明的条例和他打官司!’李逵道:‘“条例!”“条 例!”若还依得,天下不乱了!我只是前打後商量!那厮若还去告状,和那鸟官一 发都砍了!’柴进笑道:‘可知朱仝要和你厮并,见面不得!这里是禁城之内,如 何比得你山寨横行!’李逵道:‘禁城便怎地?江州无为军,偏我不曾杀人!’柴 进道:‘等我看了头势,用著大哥时,那时相央。无事只在房里请坐。’正说之间, 里面侍妾慌忙来请大官人看视皇城。柴进入到里面卧榻前,只见皇城阁著两眼泪, 对柴进说道:‘贤侄志气轩昂,不辱祖宗。我今被殷天锡欧死,你可看骨肉之面, 亲书往京师拦驾告状,与我报雠。九泉之下也感贤侄亲意!保重,保重,再不多嘱!’ 言罢,便没了命。柴进痛苦了一场。继室恐怕昏晕,劝住柴进道:‘大官人烦恼有 日,且请商量後事。’柴进道:‘誓书在我家书,不曾带得来,星夜教人去取,须 用将往东京告状。叔叔尊灵,且安排棺椁盛殓,成了孝服,?再商量。’柴进教依 官制,备办内棺外椁,依礼铺设灵位。一门穿了重孝,大小举哀。李逵在外面,听 得堂里哭泣,自己摩拳擦掌价气;问从人,都不肯说,宅里请僧修设好事功果。至 第三日,只见这殷天锡,骑著一匹撺行的马,将引闲汉三二十人,手执弹弓川弩, 吹筒气球,拈竿乐器;城外游玩了一遭,带五七分酒,佯醉假颠,迳来到柴皇城宅 前,勒住马,叫里面管家的人出来说话。柴进听得说,挂著一身孝服,慌忙出来答 应。那殷天锡在马上问道:‘你是他家甚麽人?’柴进答道:‘小可是柴皇城亲侄 柴进。’殷天锡道:‘我前日分付道,教他家搬出屋去,如何不依我言语?’柴进 道:‘便是叔叔卧病,不敢移动。夜来己是身故,待继了七了搬出去。’殷天锡道: ‘放屁!我只限你三日,便要出屋!三日外不搬,先把你这厮枷号起,先吃我一百 讯棍!’柴进道:‘直阁休恁相欺;我家也是龙子龙孙,放著先朝丹书铁券,谁敢 不敬?’殷天锡喝道:‘你将出来我看!’柴进道:‘现在沧州家里,己使人去取 来。’殷天锡大怒道:‘这厮正是胡说!便有誓书铁券,我也不怕!--左右,与我 打这厮!’众人?待动手。原来黑旋风李逵在门缝里张看,听得喝打柴进,便拽开 房门,大吼一声,直抢到马边,早把殷天锡揪下马来,一拳打翻。那二三十?待抢 他,被李逵手起,早打倒五六个,一都走了,?再拿殷天锡提起来,拳头?尖一发 上。柴进那里劝得住,看那殷天锡时,早己打死在地。柴进只叫苦,便教李逵且去 後堂商议。柴进道:‘眼见得便有人到这里,你安身不得了。官司我自支吾,你快 走回梁山泊去。’李逵道:‘我便走了,须连累你。’柴进道:‘我自有誓书铁券 护身,你便去是。事不宜迟!’李逵取了双斧,带了盘缠,出後门,自投梁山泊去 了。不多时,只见二百余人,各执刀杖枪棒,围住柴皇城家。柴进见来捉人,便出 来说道:‘我同你们府里分诉去。’众人先缚了柴进,便入家里搜捉行凶黑大汉, 不见,只把柴进绑到州衙内,当厅跪下。知府高廉听得打死了他舅子殷天锡,正在 厅上咬牙切齿恨,只待拿人来,早把柴进欧翻在厅前阶下。高廉喝道:‘你怎敢打 死了我殷天锡!’柴进告道:‘小人是柴世宗嫡派子孙,家间有先朝太祖书铁券。 现在沧州居住。为是叔叔柴皇城病重,特来看视。不幸身故,见今停丧在家。殷直 阁将引三二十人到家,定要赶逐出屋,不容柴进分说,喝令众人欧打,被庄客李大 救护,一时行打死。’高廉喝道:‘李大现在那里?’柴进道:‘心慌逃走了。’ 高廉道:‘他是庄客,不得你的言语,如何敢打死人?你又故纵他逃走了,?来瞒 昧官府!你这厮!不打如何肯招!牢子!下手加力与我打这厮!’柴进叫道:‘庄 客李大救主,误打死人,非干我事!放著先朝太祖誓书,如何便下刑法打我?’高 廉道:‘誓书在那里?’柴进道:‘己使人回沧州去取来了。’高廉大怒,喝道: ‘这厮正是抗拒官府!左右!腕头加力,好生痛打!’众人下手,把迤进打得皮开 肉绽,鲜血迸流,只得招做‘使令庄客李大打死殷天锡。’取那二十五斤死囚枷钉 了,发下牢里监收。殷天锡尸首检验了,就把棺木殡殓,不在话下。这殷夫人要与 兄弟报雠,教丈夫高廉抄扎了柴皇城家私,监禁下人口,封占了房屋围院。柴进自 在牢中受苦。?说李逵连夜回梁山泊,到得寨里,来见众头领。朱仝一见李逵,怒 从心里,挈条朴刀,迳奔李逵,黑旋风拔出双斧,便斗朱仝。晁盖,宋江并头领一 齐向前劝住。宋江与朱仝陪话道:‘前者杀了小衙内,不干我李逵之事;?是军师 吴学究因请兄长不肯上山,一时定的计策。今日既到山寨,便休记心,只顾同心协 助,共兴大义,休教外人耻笑。’便叫李逵:‘兄弟,与美髯公陪话。’李逵睁著 怪眼,叫将起来,说道:‘他直恁般做得起!我也多曾在山寨出气力!他又不曾有 半点之功,?怎地倒教我陪话!’宋江道:‘兄弟,?是是你杀了小衙内,虽是军 师严令。论齿序,他也是你哥哥。且看我面,与他伏个礼,我?自拜你便了。’李 逵吃宋江央及不过,便道:‘我不是怕你;为是哥哥逼我,没奈何了,与你陪话!’ 李逵吃宋江逼住了,只得撇了双斧,拜了朱仝两拜。朱仝才消了这口气。山寨里晁 头领且教安排筵席与他两个和解。李逵说起:‘柴大官人因去高唐州看亲叔叔柴皇 城病症,?被本州高知府妻舅殷天锡,要夺屋宇花园,欧骂柴进,吃我打死了殷天 锡那厮。’宋江听罢,失惊道:‘你自走了,须连累大官人吃官司!’吴学究道: ‘兄长休惊。等戴宗回山,便有分晓。’李逵问道:‘戴宗哥哥那里去了?’吴用 道:‘我怕你在迤大官人庄上惹事不好,特地教他来唤你回山。他到那里不见你时, 必去高唐州寻你。’说言未绝,只见小校来报:‘戴院长回来了。’宋江便去迎接, 到了堂上坐下,便问迤大官人一事。戴宗答道:‘去到迤大官人庄上,己知同李逵 投高唐州去了。迳奔那里去打听,只见满城人传说:‘殷天锡因争柴皇城庄屋,被 一个黑大汉打死了。’见今负累了柴大官人陷於缧,下在牢里。柴皇城一家人口家 私尽都抄扎了。柴大官人性命早晚不保!’晁盖道:‘这个黑厮又做出来了,但到 处便惹口面!’李逵道:‘柴皇城被他打伤,呕气死了,又来占他房屋;又喝叫打 柴大官人;便是活佛,也忍不得!’晁盖道:‘柴大官人自来与山寨有恩,今日他 有危难。如何不下山去救他。我亲自去走一遭。’宋江道:‘哥哥是山寨之主,如 何可便轻动?小可与柴大官人旧来有恩,情愿替哥哥下山。’吴学究道:‘高康州 城池虽小,人物稠穰,军广粮多,不可轻敌。烦请林冲、花荣、秦明、李俊、吕方、 郭盛、孙立、欧鹏、杨林、邓飞、马麟、白胜等十二个头领部吊引马步军兵五千作 前队先锋;中军主帅宋公明、吴用并朱仝、雷横、戴宗、李逵、张横、张顺、杨雄、 石秀:十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三千策应。’共该二十二位头领,辞了晁盖等众人, 离了山寨,望高唐州进发。梁山泊前军得高唐州地界,早有军卒报知高廉,高廉听 了,冷笑道:‘你这夥草贼在梁山泊窝藏,我兀自要来剿捕你;今日你倒来就缚, 此是天教我成功,左右快传下号令,整点军马出城迎敌,著那众百姓上城守护。’ 这高知府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一声号令下去,那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辖军职 一应官员,各各部领军马;就教场里点视己罢,诸将便摆布出城迎敌。高廉手下有 三百梯己军士,号为‘飞天神兵。’一个个都是山东、河北、江西、湖南、两淮、 两浙选来的精壮好汉。知府高廉亲自引了,披甲背剑,上马出到城外,把部下军官 周迥排成阵势;?将神军列在中军,摇旗呐喊,擂鼓鸣金,只等敌军来到。?说林 冲、花荣、秦明引领五千人马到来,两军相迎,旗鼓相望;各把强弓硬弩,射住阵 ?。两军吹动画角,发起擂鼓,花荣、秦明带同十个头领都到阵前,把马勒住。头 领林冲,横丈八蛇矛,跃马出阵厉声高叫:‘姓高的贼,快快出来!’高廉把马一 纵,引著三十余个军官,都出到门旗下,勒住马,指著林冲骂道:‘你这夥不知死 的叛贼!怎敢直犯俺的城池!’林冲喝道:‘你这个害民的强盗!我早晚杀到京师, 把你那厮欺君贼臣高俅碎尸万段,方是愿足!’高廉大怒,回头问道:‘谁人出马 先拿此贼去?’军官队里转出一个统制官,姓于,名直,拍马轮刀,竟出阵前。林 冲见了,迳奔于直。两个战不到五合,于直被林冲心窝里一蛇矛刺著,翻筋斗下马 去。高廉见了大惊,‘再有谁人出马报雠?’军官队里又转出一个统制官,姓温双 名文宝;使一条长枪,骑一匹黄骠马,銮铃响,珂佩鸣,早出到阵前;四只马蹄, 荡起征尘,直奔林冲,秦明见了,大叫:‘哥哥稍歇,看我立斩此贼!’林冲勒住 马,收了点钢矛,让秦明战温文宝。两个约斗十合之上,秦明放个门户,让他枪搠 进来,手起棍落,把温文宝削去半个天灵盖,死放马下,那马跑回本阵去了。两阵 军相对声呐喊。高廉见连折二将,便去背上挈出那口太阿宝剑来,口中念念有词, 喝声道:‘疾!’只见高廉队中卷起一道黑气。那道气散至半空里,飞沙走石,撼 天摇地,括起怪风,迳扫过对阵来。林冲、秦明、花荣等众将对面不能相顾,惊得 那坐下马乱撺咆哮,众人回身便走。高廉把剑一挥,指点那三百神兵从众里杀将出 来。背後官军协助,一掩过来,赶得林冲等军马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呼兄唤弟, 觅子寻爷;五千军兵,折了一千余人,直退回五十里下寨。高廉见人马退去,也收 了本部军兵,入高唐州城里安下。?说宋江中军人马到来,林冲等接著,且说前事。 宋江,吴用听了大惊。与军师道:‘是何神术,如此利害?’吴学究道:‘想是妖 法。若能回风返火,便可破敌。’宋江听罢,打开天书看时,第三卷上有‘回风返 火破阵’之法。宋江大喜,用心记了咒语并密诀,整点人马,五更造饭吃了,摇旗 擂鼓,杀进城下来。有人报入城中,高廉再点得胜人马并三百神兵,开放城门,布 下吊桥,出来摆成阵势。宋江带剑纵马出阵前,望见高廉军中一簇皂旗。吴学究道: ‘那阵内皂旗便是使“神师计”的军法。但恐又使此法,如何迎敌?’宋江道: ‘军师放心,我自有破阵之法。诸军众将勿得疑,只顾向前杀去。’高廉分付大小 将校:‘不要与他强敌挑斗。但见牌响,一齐并力擒获宋江,我自有重赏。’两军 喊声起处,高廉马鞍上挂著那面聚兽铜牌,上有龙章凤篆,手里拿著宝剑,出到阵 前。宋江指著高廉骂道:‘昨夜我不曾到,兄弟误折了一阵。今日我必要把你诛尽 杀绝!’高廉喝道:‘你这夥反贼快早早下马受缚,省得我腥手污?!’言罢,把 剑一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黑气起处,早卷起怪风来。宋江不等那 风到,口中也念念有词,左手捏诀,右手提剑一指,喝声道‘疾!’那阵风不望宋 江阵里来,倒望高廉神兵队里去了。宋江?待招呼人马,杀将过去。高廉见回了风, 急取铜牌,把剑敲动,向那神兵队里卷一阵黄沙,就中军走出一群怪兽毒虫,直冲 过来。宋江阵里众多人马惊呆了。宋江撇了剑,拨回马先走,众头领簇捧著,尽都 逃命;大小军校,你我不能相顾,夺路而走。高廉在後面把剑一挥,神兵在前,官 军在後,一齐掩杀将来。宋江人马大败亏输。高廉赶杀二十余里,鸣金收军,城中 去了。宋江来到土城下,收住人马,扎下寨栅,虽是损折了些军卒,?喜众头领有; 屯住军马,便与军师吴用商议道:‘今番打高唐州连折了两阵,无计可破神兵,如 之奈何?’吴学究道:‘若是这厮会使“神师计,”他必然今夜要来?寨;可先用 计堤备。此处只可屯扎些少军马,我等去旧寨内驻扎。’宋江传令:只留下杨林、 白胜看寨;其余人马退去旧寨内将息。且说杨林、白胜引人离寨半里草坡内埋伏; 等到一更时分,只见风雷大作。杨林、白胜同三百余人在草里看时,只见高廉步走, 引领三百神兵,吹风哨,杀入寨中来,见是空寨,回身便走。杨林,白胜呐喊声, 高廉只怕中了计,四散便走,三百神兵各自奔逃,杨林,白胜乱放弩箭,只顾射去, 一箭正中高廉左肩。众军四散,冒雨赶杀。高廉引领了神兵,去得远了。杨林,白 胜人少,不敢深入。少刻,雨过云收,复见一天星斗。月光之下,草坡前搠翻射倒, 拿得神兵二十余人,解赴宋公明寨内,具说雷风云之事。宋江、吴用见说,大惊道: ‘此间只隔得五里远近,?又无雨无风!’众人议道:‘正是妖法。只在本处,离 地只有三四十丈,云雨气味是左近水泊中摄将来的。’杨林说:‘高廉也是披发仗 剑,杀入寨中。身上中了我一弩箭,回城中去了。为是人少,不敢去追。’宋江分 赏杨林、白胜;把拿来的中伤神兵斩了;分拨众头领,下了七八个小寨,围绕大寨, 提防再来?寨;一面使人回山寨取军马协助。且说高廉自中了箭,回到城中养病, 令军士:‘守护城池,晓夜堤备,且休与他厮杀。待我箭疮平复起来,捉宋江未迟。’ ?说宋江见折了人马,心中忧闷,和军师吴用商量道:‘只这个高廉尚且破不得, 倘或别添他处军马,并力来助,如之奈何!’吴学究道:‘我想要破高廉妖法,只 除非我如此此如此。.......。若不去请这个人来,柴大官人性命也是难救;高唐州 城子永不能得。’正是:要除起雾兴云法,须请诵天彻地人。毕竟吴学究说这个人 是谁,且听下回分解。’柴进看视了叔叔一回,?出来和李逵并带来人从说知备细。 李逵听了,跳将起来,说道:‘这厮好无道理!我有大斧在这里!教他吃我几斧, ?再商量!’柴进道:‘李大哥,你且息怒。没来由,和卤做甚麽?他虽倚势欺人, 我家放著有护持圣旨;这里和他理论不得,须是京师也有大似他的,放著明明的条 例和他打官司!’李逵道:‘“条例!”“条例!”若还依得,天下不乱了!我只 是前打後商量!那厮若还去告状,和那鸟官一发都砍了!’柴进笑道:‘可知朱仝 要和你厮并,见面不得!这里是禁城之内,如何比得你山寨横行!’李逵道:‘禁 城便怎地?江州无为军,偏我不曾杀人!’柴进道:‘等我看了头势,用著大哥时, 那时相央。无事只在房里请坐。’正说之间,里面侍妾慌忙来请大官人看视皇城。 柴进入到里面卧榻前,只见皇城阁著两眼泪,对柴进说道:‘贤侄志气轩昂,不辱 祖宗。我今被殷天锡欧死,你可看骨肉之面,亲书往京师拦驾告状,与我报雠。九 泉之下也感贤侄亲意!保重,保重,再不多嘱!’言罢,便没了命。柴进痛苦了一 场。继室恐怕昏晕,劝住柴进道:‘大官人烦恼有日,且请商量後事。’柴进道: ‘誓书在我家书,不曾带得来,星夜教人去取,须用将往东京告状。叔叔尊灵,且 安排棺椁盛殓,成了孝服,?再商量。’柴进教依官制,备办内棺外椁,依礼铺设 灵位。一门穿了重孝,大小举哀。李逵在外面,听得堂里哭泣,自己摩拳擦掌价气; 问从人,都不肯说,宅里请僧修设好事功果。至第三日,只见这殷天锡,骑著一匹 撺行的马,将引闲汉三二十人,手执弹弓川弩,吹筒气球,拈竿乐器;城外游玩了 一遭,带五七分酒,佯醉假颠,迳来到柴皇城宅前,勒住马,叫里面管家的人出来 说话。柴进听得说,挂著一身孝服,慌忙出来答应。那殷天锡在马上问道:‘你是 他家甚麽人?’柴进答道:‘小可是柴皇城亲侄柴进。’殷天锡道:‘我前日分付 道,教他家搬出屋去,如何不依我言语?’柴进道:‘便是叔叔卧病,不敢移动。 夜来己是身故,待继了七了搬出去。’殷天锡道:‘放屁!我只限你三日,便要出 屋!三日外不搬,先把你这厮枷号起,先吃我一百讯棍!’柴进道:‘直阁休恁相 欺;我家也是龙子龙孙,放著先朝丹书铁券,谁敢不敬?’殷天锡喝道:‘你将出 来我看!’柴进道:‘现在沧州家里,己使人去取来。’殷天锡大怒道:‘这厮正 是胡说!便有誓书铁券,我也不怕!--左右,与我打这厮!’众人?待动手。原来 黑旋风李逵在门缝里张看,听得喝打柴进,便拽开房门,大吼一声,直抢到马边, 早把殷天锡揪下马来,一拳打翻。那二三十?待抢他,被李逵手起,早打倒五六个, 一都走了,?再拿殷天锡提起来,拳头?尖一发上。柴进那里劝得住,看那殷天锡 时,早己打死在地。柴进只叫苦,便教李逵且去後堂商议。柴进道:‘眼见得便有 人到这里,你安身不得了。官司我自支吾,你快走回梁山泊去。’李逵道:‘我便 走了,须连累你。’柴进道:‘我自有誓书铁券护身,你便去是。事不宜迟!’李 逵取了双斧,带了盘缠,出後门,自投梁山泊去了。不多时,只见二百余人,各执 刀杖枪棒,围住柴皇城家。柴进见来捉人,便出来说道:‘我同你们府里分诉去。’ 众人先缚了柴进,便入家里搜捉行凶黑大汉,不见,只把柴进绑到州衙内,当厅跪 下。知府高廉听得打死了他舅子殷天锡,正在厅上咬牙切齿恨,只待拿人来,早把 柴进欧翻在厅前阶下。高廉喝道:‘你怎敢打死了我殷天锡!’柴进告道:‘小人 是柴世宗嫡派子孙,家间有先朝太祖书铁券。现在沧州居住。为是叔叔柴皇城病重, 特来看视。不幸身故,见今停丧在家。殷直阁将引三二十人到家,定要赶逐出屋, 不容柴进分说,喝令众人欧打,被庄客李大救护,一时行打死。’高廉喝道:‘李 大现在那里?’柴进道:‘心慌逃走了。’高廉道:‘他是庄客,不得你的言语, 如何敢打死人?你又故纵他逃走了,?来瞒昧官府!你这厮!不打如何肯招!牢子! 下手加力与我打这厮!’柴进叫道:‘庄客李大救主,误打死人,非干我事!放著 先朝太祖誓书,如何便下刑法打我?’高廉道:‘誓书在那里?’柴进道:‘己使 人回沧州去取来了。’高廉大怒,喝道:‘这厮正是抗拒官府!左右!腕头加力, 好生痛打!’众人下手,把迤进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只得招做‘使令庄客李 大打死殷天锡。’取那二十五斤死囚枷钉了,发下牢里监收。殷天锡尸首检验了, 就把棺木殡殓,不在话下。这殷夫人要与兄弟报雠,教丈夫高廉抄扎了柴皇城家私, 监禁下人口,封占了房屋围院。柴进自在牢中受苦。?说李逵连夜回梁山泊,到得 寨里,来见众头领。朱仝一见李逵,怒从心里,挈条朴刀,迳奔李逵,黑旋风拔出 双斧,便斗朱仝。晁盖,宋江并头领一齐向前劝住。宋江与朱仝陪话道:‘前者杀 了小衙内,不干我李逵之事;?是军师吴学究因请兄长不肯上山,一时定的计策。 今日既到山寨,便休记心,只顾同心协助,共兴大义,休教外人耻笑。’便叫李逵: ‘兄弟,与美髯公陪话。’李逵睁著怪眼,叫将起来,说道:‘他直恁般做得起! 我也多曾在山寨出气力!他又不曾有半点之功,?怎地倒教我陪话!’宋江道: ‘兄弟,?是是你杀了小衙内,虽是军师严令。论齿序,他也是你哥哥。且看我面, 与他伏个礼,我?自拜你便了。’李逵吃宋江央及不过,便道:‘我不是怕你;为 是哥哥逼我,没奈何了,与你陪话!’李逵吃宋江逼住了,只得撇了双斧,拜了朱 仝两拜。朱仝才消了这口气。山寨里晁头领且教安排筵席与他两个和解。李逵说起: ‘柴大官人因去高唐州看亲叔叔柴皇城病症,?被本州高知府妻舅殷天锡,要夺屋 宇花园,欧骂柴进,吃我打死了殷天锡那厮。’宋江听罢,失惊道:‘你自走了, 须连累大官人吃官司!’吴学究道:‘兄长休惊。等戴宗回山,便有分晓。’李逵 问道:‘戴宗哥哥那里去了?’吴用道:‘我怕你在迤大官人庄上惹事不好,特地 教他来唤你回山。他到那里不见你时,必去高唐州寻你。’说言未绝,只见小校来 报:‘戴院长回来了。’宋江便去迎接,到了堂上坐下,便问迤大官人一事。戴宗 答道:‘去到迤大官人庄上,己知同李逵投高唐州去了。迳奔那里去打听,只见满 城人传说:‘殷天锡因争柴皇城庄屋,被一个黑大汉打死了。’见今负累了柴大官 人陷於缧,下在牢里。柴皇城一家人口家私尽都抄扎了。柴大官人性命早晚不保!’ 晁盖道:‘这个黑厮又做出来了,但到处便惹口面!’李逵道:‘柴皇城被他打伤, 呕气死了,又来占他房屋;又喝叫打柴大官人;便是活佛,也忍不得!’晁盖道: ‘柴大官人自来与山寨有恩,今日他有危难。如何不下山去救他。我亲自去走一遭。’ 宋江道:‘哥哥是山寨之主,如何可便轻动?小可与柴大官人旧来有恩,情愿替哥 哥下山。’吴学究道:‘高康州城池虽小,人物稠穰,军广粮多,不可轻敌。烦请 林冲、花荣、秦明、李俊、吕方、郭盛、孙立、欧鹏、杨林、邓飞、马麟、白胜等 十二个头领部吊引马步军兵五千作前队先锋;中军主帅宋公明、吴用并朱仝、雷横、 戴宗、李逵、张横、张顺、杨雄、石秀:十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三千策应。’共该 二十二位头领,辞了晁盖等众人,离了山寨,望高唐州进发。梁山泊前军得高唐州 地界,早有军卒报知高廉,高廉听了,冷笑道:‘你这夥草贼在梁山泊窝藏,我兀 自要来剿捕你;今日你倒来就缚,此是天教我成功,左右快传下号令,整点军马出 城迎敌,著那众百姓上城守护。’这高知府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一声号令下去, 那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辖军职一应官员,各各部领军马;就教场里点视己罢, 诸将便摆布出城迎敌。高廉手下有三百梯己军士,号为‘飞天神兵。’一个个都是 山东、河北、江西、湖南、两淮、两浙选来的精壮好汉。知府高廉亲自引了,披甲 背剑,上马出到城外,把部下军官周迥排成阵势;?将神军列在中军,摇旗呐喊, 擂鼓鸣金,只等敌军来到。?说林冲、花荣、秦明引领五千人马到来,两军相迎, 旗鼓相望;各把强弓硬弩,射住阵?。两军吹动画角,发起擂鼓,花荣、秦明带同 十个头领都到阵前,把马勒住。头领林冲,横丈八蛇矛,跃马出阵厉声高叫:‘姓 高的贼,快快出来!’高廉把马一纵,引著三十余个军官,都出到门旗下,勒住马, 指著林冲骂道:‘你这夥不知死的叛贼!怎敢直犯俺的城池!’林冲喝道:‘你这 个害民的强盗!我早晚杀到京师,把你那厮欺君贼臣高俅碎尸万段,方是愿足!’ 高廉大怒,回头问道:‘谁人出马先拿此贼去?’军官队里转出一个统制官,姓于, 名直,拍马轮刀,竟出阵前。林冲见了,迳奔于直。两个战不到五合,于直被林冲 心窝里一蛇矛刺著,翻筋斗下马去。高廉见了大惊,‘再有谁人出马报雠?’军官 队里又转出一个统制官,姓温双名文宝;使一条长枪,骑一匹黄骠马,銮铃响,珂 佩鸣,早出到阵前;四只马蹄,荡起征尘,直奔林冲,秦明见了,大叫:‘哥哥稍 歇,看我立斩此贼!’林冲勒住马,收了点钢矛,让秦明战温文宝。两个约斗十合 之上,秦明放个门户,让他枪搠进来,手起棍落,把温文宝削去半个天灵盖,死放 马下,那马跑回本阵去了。两阵军相对声呐喊。高廉见连折二将,便去背上挈出那 口太阿宝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只见高廉队中卷起一道黑气。那 道气散至半空里,飞沙走石,撼天摇地,括起怪风,迳扫过对阵来。林冲、秦明、 花荣等众将对面不能相顾,惊得那坐下马乱撺咆哮,众人回身便走。高廉把剑一挥, 指点那三百神兵从众里杀将出来。背後官军协助,一掩过来,赶得林冲等军马星落 云散,七断八续;呼兄唤弟,觅子寻爷;五千军兵,折了一千余人,直退回五十里 下寨。高廉见人马退去,也收了本部军兵,入高唐州城里安下。?说宋江中军人马 到来,林冲等接著,且说前事。宋江,吴用听了大惊。与军师道:‘是何神术,如 此利害?’吴学究道:‘想是妖法。若能回风返火,便可破敌。’宋江听罢,打开 天书看时,第三卷上有‘回风返火破阵’之法。宋江大喜,用心记了咒语并密诀, 整点人马,五更造饭吃了,摇旗擂鼓,杀进城下来。有人报入城中,高廉再点得胜 人马并三百神兵,开放城门,布下吊桥,出来摆成阵势。宋江带剑纵马出阵前,望 见高廉军中一簇皂旗。吴学究道:‘那阵内皂旗便是使“神师计”的军法。但恐又 使此法,如何迎敌?’宋江道:‘军师放心,我自有破阵之法。诸军众将勿得疑, 只顾向前杀去。’高廉分付大小将校:‘不要与他强敌挑斗。但见牌响,一齐并力 擒获宋江,我自有重赏。’两军喊声起处,高廉马鞍上挂著那面聚兽铜牌,上有龙 章凤篆,手里拿著宝剑,出到阵前。宋江指著高廉骂道:‘昨夜我不曾到,兄弟误 折了一阵。今日我必要把你诛尽杀绝!’高廉喝道:‘你这夥反贼快早早下马受缚, 省得我腥手污?!’言罢,把剑一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黑气起处, 早卷起怪风来。宋江不等那风到,口中也念念有词,左手捏诀,右手提剑一指,喝 声道‘疾!’那阵风不望宋江阵里来,倒望高廉神兵队里去了。宋江?待招呼人马, 杀将过去。高廉见回了风,急取铜牌,把剑敲动,向那神兵队里卷一阵黄沙,就中 军走出一群怪兽毒虫,直冲过来。宋江阵里众多人马惊呆了。宋江撇了剑,拨回马 先走,众头领簇捧著,尽都逃命;大小军校,你我不能相顾,夺路而走。高廉在後 面把剑一挥,神兵在前,官军在後,一齐掩杀将来。宋江人马大败亏输。高廉赶杀 二十余里,鸣金收军,城中去了。宋江来到土城下,收住人马,扎下寨栅,虽是损 折了些军卒,?喜众头领有;屯住军马,便与军师吴用商议道:‘今番打高唐州连 折了两阵,无计可破神兵,如之奈何?’吴学究道:‘若是这厮会使“神师计,” 他必然今夜要来?寨;可先用计堤备。此处只可屯扎些少军马,我等去旧寨内驻扎。’ 宋江传令:只留下杨林、白胜看寨;其余人马退去旧寨内将息。且说杨林、白胜引 人离寨半里草坡内埋伏;等到一更时分,只见风雷大作。杨林、白胜同三百余人在 草里看时,只见高廉步走,引领三百神兵,吹风哨,杀入寨中来,见是空寨,回身 便走。杨林,白胜呐喊声,高廉只怕中了计,四散便走,三百神兵各自奔逃,杨林, 白胜乱放弩箭,只顾射去,一箭正中高廉左肩。众军四散,冒雨赶杀。高廉引领了 神兵,去得远了。杨林,白胜人少,不敢深入。少刻,雨过云收,复见一天星斗。 月光之下,草坡前搠翻射倒,拿得神兵二十余人,解赴宋公明寨内,具说雷风云之 事。宋江、吴用见说,大惊道:‘此间只隔得五里远近,?又无雨无风!’众人议 道:‘正是妖法。只在本处,离地只有三四十丈,云雨气味是左近水泊中摄将来的。’ 杨林说:‘高廉也是披发仗剑,杀入寨中。身上中了我一弩箭,回城中去了。为是 人少,不敢去追。’宋江分赏杨林、白胜;把拿来的中伤神兵斩了;分拨众头领, 下了七八个小寨,围绕大寨,提防再来?寨;一面使人回山寨取军马协助。且说高 廉自中了箭,回到城中养病,令军士:‘守护城池,晓夜堤备,且休与他厮杀。待 我箭疮平复起来,捉宋江未迟’?说宋江见折了人马,心中忧闷,和军师吴用商量 道:‘只这个高廉尚且破不得,倘或别添他处军马,并力来助,如之奈何!’吴学 究道:‘我想要破高廉妖法,只除非我如此此如此。.......。若不去请这个人来, 柴大官人性命也是难救;高唐州城子永不能得。’正是:要除起雾兴云法,须请诵 天彻地人。毕竟吴学究说这个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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