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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让大家在自己家的门上写上4 字。欲擒故纵。”
“你说得对。虽然说的是17世纪,但我觉得他在这里第一次杜撰了一些文字,以证
明自己所说的是正确的。这些文字在作暗示,但我认为这种暗示是不对的。结尾的文体
有些不对劲。”
“举个例子。”
“‘指着四方的十字’,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说法。作者想特别强调一个4 字,
希望什么都没弄错,但我认为这段话是他一截一截凑起来的。”
“如果这段文字在寄给媒体的同时也寄给勒盖恩,事情就复杂了,德康布雷。”
“等等,亚当斯贝格,让我听听海难。”
沉默了两分钟后,德康布雷又打电话来。
“怎么样?”亚当斯贝格问。
“都得救了,”德康布雷说,“你赌了什么?”
“都得救。”
“今天,至少在这一点上是赢了。”
若斯从讲台上跳下,准备去达马斯的店里去喝咖啡时,亚当斯贝格悄悄地来到了大
会议室,走上了当格拉尔给他准备好的小讲台。当格拉尔和法医站在他边上,放映机准
备放映。亚当斯贝格面对着成群的记者和他们伸过来的麦克风,说:
“我等着你们的问题。”
一个半小时后,新闻发布会结束了,开得还不错。亚当斯贝格慢慢地一个个回答问
题,打消了三起黑色死亡带来的疑虑。发布会期间,他遇到了当格拉尔的目光,从当格
拉尔紧张的神色中看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在场的警官们悄悄地走了很多,
发布会结束,记者一走空,当格拉尔就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叙弗朗路发现一具尸体,”他说,“和一堆衣服一起塞进一辆小货车里。今天上
午九点一刻,司机发动汽车时才发现。”
“他妈的,”亚当斯贝格跌坐在椅子上,“是个男的,30来岁?”
“女的,不到30岁。”
“惟一的线索也断了。她住在那些该死的大楼里?”
“圣殿街14号,两个星期前楼内各住户的门上都被写上了4 字,除了受害者,她住
在三楼右边。”
“现在了解到什么?”
“她叫玛丽亚娜・巴杜,独身,父母住在科雷兹,她在芒特有个周末情人,在巴黎
则有另外一个临时情人。她在巴克路的一家高级杂货店里当店员。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身体健壮,参加过许多体操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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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遇到过洛里翁、维亚尔和克拉克吧?”
“应该没有。”
“她是昨天晚上出去的?她跟负责看守的警察说了些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瓦瑟内和埃斯塔雷尔去她家了,莫尔登和雷唐库尔在叙弗朗路等
你。”
“我不知道谁是谁,当格拉尔。”
“那是你的下属,一男一女。”
“那个年轻的女人是怎么死的?是被掐死的吗?赤身裸体?皮肤上涂着炭粉?”
“和别的死者一样。”
“没有被强奸?”
“好像没有。”
“叙弗朗路,很会选地方啊。巴黎晚上最偏僻的角落之一,可以不慌不忙地卸下40
具尸体。在你看来,他为什么要把尸体塞到卡车底下?”
“我想过了。他可能在晚上很早的时候就把尸体放在那里了,但不希望在天亮前就
被发现。也许是为了遵守传统的习俗,天蒙蒙亮的时候用小车把扔在马路上的尸体运走,
也许是想让人们在听完广告后才发现尸体。广告宣布了这桩死亡?”
“没有。它作了一些指点,教人们怎么避开灾难。猜猜它是怎么指点的?”
“写上4 字? ”
“对,只需在自己家里的门上写上4 字。”
“我们的凶手太忙了,忙于杀人,是这样吗?他没有时间再去写4 字,所以委托别
人了?”
“不,”亚当斯贝格站起来,脱掉上衣,“他是想蒙蔽我们。你想想,只有十分之
一的巴黎人会听从他的指示,写上4 字来保护自己,人们已经分不清真假了。那个4 字
很容易写,什么样的4 字报上都有,认真模仿下来就是了。”
“有个笔迹学家很快就会来帮助我们辨别真伪的。”
亚当斯贝格摇摇头,说:
“不,当格拉尔,别这么快。如果有5000只手写了5000个4 字,而我们得从头开始
甄别,那千万别这么干。我也许还低估了这个数字。许多人会服从这个命令的。200 万
的18% 是多少?”
“这个18% 是什么东西?”
“是那些容易轻信的人、害怕的人、迷信的人,那些害怕自己消失、害怕新千年、
害怕预言和世界末日的人。在民意测验中承认的至少有18% 。算起来一共是多少,当格
拉尔?”
“36万。”
“是的,可以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数。这种恐惧如果传播开来,就会像海啸爆发一样。
如果我们分不清真的4,也就分不清真的没有写上4 的门,从而无法保护任何人。鼠
疫传播者因为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楼内闲逛,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警察在楼梯口等他。他甚
至可以在大白天写4 字, 而不用再费劲去弄大门的密码,因为数千人在自己家里的门上
写4 字, 我们总不能把他们都逮起来吧?你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当格拉尔?他之
所以要操纵舆论,是因为这对他有好处。他需要这样,以便摆脱警察。他很清醒,当格
拉尔,头脑清醒,手段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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